李瑾的声线低沉动听,像是一汪深泉,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吸入其中,甘心沉沦。
时光嘀嘀嗒嗒走过,说书人一场作罢,大堂的人已经走得稀稀两两。
胡月两人也起身离开茶馆。
离开临仙县,两人又去了狂风岭、百花山,妖邪之物没见到,只顺便在街上抓了三个小偷,在路上打了一伙强盗,教训了两个恶霸。
一百里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走停停十多天时间,两人已经完成了例巡任务。
两人各自拿出例巡碎片,“叮”在一起,例巡牌上的红色进度条变成了绿色。
回凌霄山的路上,两人路过街角一间不起眼的铁匠铺,被烟火熏的发黑的墙壁之上挂着一把剑引起了胡月的注意。李瑾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注意到那把并不起眼的剑之后,眼睛亦是一亮。
胡月站定正在“当当”打铁的铁匠面前,避开乱溅的火星子,喊道:“老板,墙上那把剑卖么?”
来了客人,铁匠停下手里的活计,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脸上的热汗,粗声粗气地说:“什么?”
胡月指着那把隐在暗处的剑:“那把剑多少钱?”
铁匠:“那把不卖!”接着自顾自又开始打铁,“那把剑是祖上留下来的,姑娘再看看别的吧。”
“价钱好说,”胡月死磕,就打算要那把。
铁匠叹了口气,对方是个俏生生的姑娘,他也不好发挥平时的骂人大嗓门,只能皱眉压着性子解释,“祖上是士兵出身,这剑是恩人遗物,姑娘请回吧。”
额,胡月在心里说:要不你让你祖宗看看我像不像你那恩人?
她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来那把剑,正是因为那是她上次穿越时惯使的佩剑。
按理说完成穿越任务之后,穿越时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被淡忘地一干二净,但是胡月竟然对上次的事还有模糊的印象,大概是因为她这两次竟是在同一时间线上的时空。
如今能从史书中查到她所经历过的后周,上面也有记录她的寥寥数笔:以巾帼之身平天下。
而那把剑正是她当年的随身佩剑——惊鸿。
但是铁匠坚持不松口,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系着惊鸿的红绳突然断开。惊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铁匠一惊,扔下手里的锤子跑过去,慌乱不已地将传了几百年的剑捡起来,然后不可置信地看向铁匠铺前的胡月。
胡月则是冲她神秘一笑,“缘,妙不可言。”
铁匠看看她,再看看手里的剑,再看看地上的红绳。
脸上纠结得很,国字脸上的浓眉大眼快被挤到了一起。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迈开步子,走到胡月面前,将剑横在她面前,“给。”
“多少钱?”胡月接过惊鸿,在怀里掏银子。
铁匠不理她,又开始“当当”打铁,“只送不卖。”
既然能保存她的剑,必定是她的旧部好友,胡月对铁匠拱手,“多谢。”在心里暗暗记下铁匠铺的位置。
将惊鸿挂在腰间,胡月拍了拍它,“老家伙,又见面了。”
回山之后,胡月便进了自己前几次尝试引气入体的山洞,打坐调息,将自身调节到最佳状态。然后吞下来之不易的洗髓丹,再次尝试引气入体。
洗髓丹入口即溶,她甚至能感觉到药效立即走到四肢百骸,无数的筋骨经络在一寸寸碎裂,再重组。胡月咬牙坚持,再次尝试呼吸吐纳,引气入体。
两个时辰,在经历无数次的粉身碎骨的折磨之后,胡月感到浑身充满了一股轻灵之气将此前所有的痛苦驱赶地一干二净。
她狂喜地睁开眼,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她的眼神更加明亮,听见了石洞外的水滴在岩石上的声音,身体也更加轻盈,身法更快!
终于!敲开了修真界的大门!
胡月走出山洞,现在已经是深秋。秋风呼啸而过,漫山火红的枫叶如雪花般飘落。眼前不过再平凡之景此时却像是放慢动作一般,她能将落叶的纹理看得一清二楚!
旋身,胡月拔出腰间惊鸿,凭着记忆使出一套完整的秋水剑法,利刃破空,肃杀剑意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