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思忖了片刻,商量道:“这都过去多久了。你应该不想听解释吧?”
话语刚毕,就听见陆析回答一声:“想。”
那头的对手戏没有因为这头新入场观众而被打断,只听幻影崔攸宁说道:“笙笙,那我不退婚了。”
幻影颜笙躲开逐步向她靠近的幻影崔攸宁,坚定道:“不,你想退婚。你可以退婚。”
“那你哭什么?”幻影崔攸宁接道。
“方才那边有个好看的公子在看我。”幻影颜笙攥起一张淡蓝色的帕子,在眼眶周围点了点,生怕蹭花了妆,眼睛朝陆析幻影最初的方向眺望了一会儿,见那边空荡荡的,才破涕为笑:“他走了,我不装了。”
颜笙稍微抬起头,对陆析道:“看吧,我那时不认识你。”
她总能反反复复跌进同一个深坑。直到今日才知道当年倏忽间瞥见的风逸男子,也还是陆析。半个月前,她还和他成了这种关系。
她拉着陆析的衣袖,劝说他一同回去。陆析却不准,周身骤时散发迫人的威压。她动弹不得,钉立在原地,只能眨眨眼睛,上下动动嘴唇。
幻影崔攸宁继续劝说幻影颜笙:
“落魄时是你伴在身边。如今刚登科折桂我就退婚,那岂不是会落下始乱终弃的恶名?况且阿颜和你本就是一人。”
“我和二姐不是一个人,别妄想了。况且,二姐喜欢的人不是你,是四王爷的长子陆守慈。”
陆析道:“这不是认识?”
原来陆守慈就是陆析立嫡以前的名字,可是她印象里陆守慈是个好人。二姐曾说,陆守慈是全天下最仁慈之人。为了黎民苍生,宁肯让自己受罪。
“不对。你不是皇后嫡子吗?”颜笙突然问道。
她想到陆析之前谎话连篇,她已然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当然也有她不敢相信的原因。她说不清楚是自己嫁了姐夫惊悚,还是袋子里八十位前辈有两位是她姐姐更毛骨悚然。
陆析解了颜笙的束缚,手中凝出一封信,交递到颜笙手中,道:“我自幼被寄养在宫外,放在四王名下。若非如此,也不会在这里。”
信封保存完好,内在的信纸已然发黄褪色,字迹也有些模糊,依稀可见一行娟秀梨花小楷:“未时,青禾巷”,落款只一个“笙”字。
字体是她的字,可她不记得有曾写过这样一封信。难道是旁人伪造,究竟是谁?颜笙收好书信交还回去,解释道:“那时我是真的不认识你。请你相信我。”
后面的两个幻影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若是觉得愧疚可以借我些银两。你家的门槛要被豪商贵戚踩遍,应该一时半会不缺钱,也不缺门当户对的小姐。”
“你很缺钱?”
“是啊。想攒点嫁妆钱。刚才的公子看衣着怪简朴的,估计没什么钱,要他入赘进门,还是得多攒些钱充充门面。”
颜笙尴尬一笑,上挑眼皮望见陆析的灼热目光,随即冰凉双手蒙住整张面孔降温,仅在是指腹间开出一双眼睛的缝隙,偷偷打量陆析的反应。
陆析勾住颜笙的手腕,移开她遮蔽面容的手掌,望着那张通红的脸庞,说道:
“这不重要。”
颜笙差点忘记二姐说过,陆析生活一向节俭,只对她一人大方。这世间谁敢让陆析入赘?可毕竟这是她姐夫,她该怎么办。
抬眼恰瞥见圆胖橘的小花盆,此刻正孤零零地在依靠在墙角淋着雨,绿油油的草被雨水打弯腰。
“这,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等到那株草生出花来才出现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陆析朝花盆轻轻划了个拔苗咒的手势,那株草的头上瞬间就生出一朵娇弱的小花。
好……这个解释,她不敢不从。
她打量角落里的花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而开口:“圆胖橘呢?”
陆析眉头微蹙,转身后朝着戏幕布的那面墙施加了术法,那面墙连带着两个幻影、天上密布的乌云和细雨和地上的水坑,霎时间浓缩变作一团灰影。
“是幻映墙妖。”陆析以法力追逐着那团灰影,不断以术法打向墙妖,谁料它竟攀上颜笙的耳侧,令陆析及时收手,再一转眼墙妖就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