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然将那蠢蠢欲动的触手压了下去，低声警告道：“别乱动，会吓到她。”
话一出口，他愣了一下。
嗓音不似以往那般冷凝，反而加上了变声期的沙哑，略显柔和。
他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喉咙。
喉结的线条似乎更加柔和了起来，小小的凸起在手下微微颤动。
忽然意识到什么，姜然猛得望向屋内的全身镜，光洁无暇的镜面映出他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的，整整比身形大了一个号，袖子和裤腿都耷拉下来。
碎发垂在眉眼之上，肩膀清瘦纤细，模样稚气青涩，有着几分少年人才有的昳丽柔和。
……很新奇。
他已经多久没见过这副模样了呢？
记不清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来到这里，会变小，但是只要想到……
他拿起手里的校服，用力闻了一大口，双颊泛着潮红，喃喃自语道：“找到你了。”
兴奋的情绪遍及全身，消停了没多久的触手在身后尽情摇曳。
噔噔。
“你没事吧？”
外面传来略带担心的女声。
姜然被吓了一跳，微微瞪圆了眼，触手也猛得一缩：“没事，就快好了。”
他动作迅速地将衣服换上，匆匆往外去。
门触不及防被打开。
少年换上校服后，扑面而来的少年感令许禾眼神飘了一下。
别人才十四岁！
给我冷静！
她轻咳了声，镇定地说：“我们等会回去一趟，我和妙晴要买点药，你是不是最好喝个药比较好，毕竟那个壮汉把你揍……”
未说完的话完全是在给少年面子。
她记得这个年纪的小孩，自尊心一般都强得很。
“确实把我揍得很惨，但是我能自己——”
差点就把能自我恢复脱口而出的姜然，在触及到对方困惑的眼神时，立马改口：“慢慢恢复的，都是一些小伤口而已。”
少年扬起笑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弯了弯，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尾音青涩沙哑，给人一种软绵绵的错觉。
许禾避开了他的视线，面上平静坦荡：“那就好。”
实际上已经暗戳戳打开了弹幕，试图糊住眼前人的脸。
然而这一举动显然是错的。
因为此时的弹幕——
“呜呜呜呜，也太可爱了吧，这也太犯规了！”
“救命，还是禾姐牛，换成我，压根顶不住，好想rua呀，好可爱！！！”
“我宣布弟弟永远的神，大姐姐就爱这款呜呜呜，禾姐冲啊！抱住狠狠亲！”
这话令许禾恍惚了下。
都什么玩意！
她要严肃起来，因此眼神完全不敢和对方对上，飘忽得厉害。
而察觉到她拒绝看他的姜然，垂下了眼，隐晦不明的情绪藏在暗处。
他微微握紧了拳头。
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模样。
该怎么办呢……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颜，丝毫没有注意别的，那种专注度仿佛想把她的样子牢牢刻在心上。
一无所知的许禾不太能受得住这种安静，略微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适时找到话题开口：“你也是新玩家吗？你的天赋是什么？”
可是无人回应她。
于是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身侧，却莫名撞上了姜然灼热的目光。
然而就在她微愣之际，对方快速垂下了眸子，再次抬眼时也只是礼貌的笑意。
以至于她本能觉得自己看错了，毕竟两人的确不相识，那种目光太不纯粹了……
或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思绪，又或者是防止气氛僵住，即使没得到回应，她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的天赋是‘自动换装’大概就是这种。”
说话间她也将最初的那身公主裙换在了身上。
姜然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可蠢蠢欲动的触角仍然彰显他的不平静。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
不能吓到她。
“我的天赋是——”
触手兴奋地挥舞着，小心翼翼地缠住了许禾的手腕。
措手不及的变故，不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更是令许禾愣在原地。
她默然看着欢快缠着自己手腕扭动的触手，内心别提多复杂了。
还有，这是触手？
他到底是谁？
姜然随口胡诌的天赋名字恰好卡在嘴边，突然遇到这场景也颇无奈，可对上她那愈加防备的眼神更是难受至极。
不能让她讨厌。
不能害怕。
不能赶走他。
那情景光是想一下他就会无比窒息。
姜然尽力镇定起来，试图把这一切合理化，那青涩的嗓音也带上了点羞涩：“那是我的天赋——宠物触手。”
说罢，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哇！弟弟这也太酷了吧！加上你这天赋的，我们还需要什么计划呢，直接冲去把它们一锅端了！好耶哈哈哈哈。”
还未等许禾有何反应，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应妙晴激动地冲了上来。
姜妙晴伸到一半停在半空，似乎意识到了这不礼貌，于是她颇为礼貌地问道：“弟弟，我能不能摸摸？”
不能摸。
还未等他作答，只听“啪”的一声。
她的手被许禾打落了，恶行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