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萤成为了一名有特权的学生。
这个月之内,夏若萤不用上课,只需专心备考玛格丽美术学院的绘考。
不过,不上课并不意味着不用去学校,她需要在美术室自行练习。
班主任倒是十分信任她,即不抽查她有没有按时到位,也没有要求她每天打卡报道。
但其实不是信任她,而是班主任老奸巨猾,知道就算他不管,也会有人管着她。
美梦中的夏若萤被闹钟吵醒,她烦躁地一把摁掉。
可没过几秒,手机铃声又孜孜不倦地响起。
夏若萤迷迷糊糊伸手摸手机,按下接听键,卑微又可怜兮兮,“别催了别催了,你先走嘛,我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十分钟就起来了 ……”
坐在自家客厅吃完早餐的手冢国光,扫了眼隔壁二楼无半点动静的某房间,“给你十分钟。”
说完便挂掉电话。
三分钟后。
窗户被人暴躁打开,夏若萤顶着凌乱的鸡窝头,怒意满满地瞪着他。
手冢国光淡淡抬眸,没有挑衅没有得意,只是平静地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告诉她要抓紧时间。
夏若萤气得狠狠跺脚,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风风火火地从窗口消失。
手冢国光垂眸阅读晨报。
六分钟后。
手冢国光将晨报整体叠好放在一侧,拎上便当盒,穿好鞋和外套,背着网球袋推门而出。
恰时,隔壁屋也走出一个人,但与他整齐干净的形象截然相当。
夏若萤头发没有打理,凌乱又毛躁,外套还松松垮垮地套着,手中抱着牛奶、书包、还有便当。
手冢国光叹口气,习以为常地替她拿过书包与牛奶。
空出两只手的夏若萤一边瞪他一边把衣服穿好,“你就不能多给我五分钟?”
待她穿好衣服,手冢国光把牛奶递给她:“没有区别的。”
就算多给她二十分钟,她照样只花几分钟收拾自己。
“哼。”夏若萤抓过牛奶戳上吸管,越过他,一边喝一边走,试图要将他甩到身后。
但大长腿的频率显然比她要快得多。
看着他轻而易举就追了上来,夏若萤反而故意走慢。
很明显地传达出‘不想跟他走在同一水平线’的意思。
手冢国光:“……”
他也任由她闹小情绪,但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她越走越慢,近乎脱出他的视野时,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
两年发生的那件事曾一度是他的心理阴影。
梦见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厌恶了他,甩开了他,笑着牵上了别人的手。
夏若萤:“……”
她怔怔地顺着他的手慢慢往上看,当对上镜片下深邃而清锐的瞳光时,心尖似被划开一条缝隙,从中肆意蔓延着令她心跳不稳又不受控制的情绪。
她撇开头,神色不自然地抽了抽手。
手冢国光却平静而霸道地将她拉紧又拉近,“这条路比较危险。”
听到这句与平常无异的话,夏若萤说不清失望还是庆幸,在矛盾的心情中,郁闷点头,“哦。”
其实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毕竟从八岁起就一起长大,但以往的牵手没有今天这般不寻常。
她微微抬头往他,发现他比她高了很多,肩膀更宽阔挺拔,有了男子气概,侧脸的轮廓褪去稚嫩更棱角分明,也更清冷成熟。
眼睛更狭长犀利,他还有了性感的喉骨……
他们都长大了。
男孩女孩变成了男生女生。
已经到了,牵个手都觉得不单纯的年纪。
手冢国光被直白的视线盯得不自在:“看什么?”
被抓包的夏若萤毫无羞耻,“看你明明才十五岁,怎么就长得那么显老。”
手冢国光眉梢凝上一丝冷气。
夏若萤立即找补,“我这是夸你,夸你成熟帅气,比同龄人有更多男子气概。”
手冢国光一口气涌到喉咙又暗自咽了下,无奈的语气中渗入着不自知的宠溺,“老实走路。”
夏若萤被他无奈的表情逗得愉悦了她几分,抬眸望了望明朗的天空,不由露出明媚的笑容。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嗯。”
“漂亮吗?”
“嗯。”
“我好看吗?”
“嗯……”
“哎呀~别这样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
“哈哈哈哈哈^_^~~!”
真是无厘头的对话。
蓝天白云好风景,夏若萤却悲催地在跑步。
她气喘吁吁地跟在网球部队员的尾巴后面,咬牙切齿喊道,“我说!你们跑慢点行不行!怎么今天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手冢国光每天给她安排了运动量,围着网球场跑十圈。
速度上的要求虽然不如网球部选手这么苛刻,但她跑十圈必须要与他们跑二十五圈的时间一致。
否者,不仅要接受‘乾汁’待遇,第二天的晨跑还要多叠加一圈。
她与网球部选手的速度自然是不能比,但只要不偷懒,认认真真地跑,基本不会受到惩罚。
只是今天,这些家伙跑得就跟脱缰之马似的,拼了命地往前冲。
向来轻而易举遥遥领先的菊丸英二今天也不得不咬紧牙关往前冲,但在这分秒必争地时刻,他还是回了她一句,“萤,你也快点跑就对了!”
说完,便跟着你拥我挤的大部队消失在转角。
依稀还能听见他们热血之中带着厌恨的声音。
“可恶!!才不要跑最后!!”
混乱中的桃城武:“谁在挤我?!是你吗?笨蛋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