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呐,库洛洛,你愚弄我,非常开心吧?
就像小孩子会用水淹蚂蚁,用胶带黏蚊子,把小鸟的羽毛拔光。
不是残忍,只是好奇,只是想这麽做而已。
库洛洛说,夏洛小姐,你是弱者呢。
所以说,这种事情我比你还清楚的,好吗?
──我连□□都算不上,了不起是一杯咖啡的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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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14章)】
【
我已经从最初的骇然到现在可以面不改色也回他一声早,可见生命自会寻找出路。
然後那一双火眼金睛很快的就注意到我手上拆封後的信,似笑非笑的问我回信怎麽样?
我被他笑得挺毛,只好肃然道老板娘祝福我跟表哥生活愉快。
生活愉快後面本想自然的就要接一句幸福美满琴瑟和谐,但幸字才含在嘴里我就感到一股恶寒,於是毫不犹豫就咽了回去。
太可怕了,九世强盗十八世恶人才能跟他幸福美满琴瑟和谐,我充其量只能算八辈子倒楣,这样就够我受的。
库洛洛喔了一声後没理会我内心的天人交战,迳自拿了书就坐到床上去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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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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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沙发上睡著在床上醒来,才刚起身要跑到沙发後就被一只手又压了回去。我贼心不死,逃避同床共枕的花招也逐一从脑中蹦了出来。
一开始被压回去後我直接将整个人挤在他身上还把棉被盖得厚实,等最後两个都热出一身汗睡得不舒服他翻身过去後,我立马就一个跨步奔到了沙发上。
然後又被抓回来。
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小孩的玩具车,玩具车开走了你把他抓回来然後又开走了你又把他抓回来,最後觉得他一直这样开来开去好烦喔就直接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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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样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是个办法。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好日子,我忍不住问了:「我这样每天睡在你旁边没有问题吗?」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
当时库洛洛正拿著本书在看,灯光照著他的侧脸十分和煦。
但再和煦也不能解决我的困惑,「我是说,像你们这类人警觉心不是很高吗?睡在你旁边我不是只要稍微有什麽变化就很容易怎样的……」
讲到最後我都害怕自己真的已经又被怎样了。
我的问题终於挑起了他的注意,库洛洛扫了一眼过来,「你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晚?」
我想也是。
「……所以我?」
「以前没事,现在也不会有事。」
这回答确实非常的发人省思,但至少还算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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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3章)】
【
大脑开始分泌起多巴胺,催眠久了就算不爱也真的爱了。
然後就有了一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可惜若是没有朝朝暮暮则无法成就感情,太多分离的朝朝暮暮要摧毁爱情倒挺容易的。
当然有时候并不能说是说谎,也许当下的那刻全都是真的,不管谁的心情都是真的,只是情绪过了什麽都成了假的。
擦完头发我把手环在他的肩上,歪过头,嘴唇贴著他的耳壳。
库洛洛,我喜欢你喔。
他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当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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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造化弄人,确实太弄人。
我在街上逛得入迷,逛到很晚,晚到除了便利商店以外几乎都快打烊。
当时我正站在便利商店的橱窗前翻它免钱的杂志,翻著翻著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我抬起头,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拉得很细长,却闪著没办法忽视的金光,锐利得像猫一样。
他拉下遮住半张脸的领子,嘴型的冷淡讲了一个单字。
--『团、长』
叮叮当当,在我的耳边响起了儿歌。
小朋友,放风的时间结束了,回去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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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4章)】
【
往回家的路上我弯来绕去,我把白色的百合留给几个要好的朋友,楼下的姊姊、隔壁的邻居。
学长住得太远,我过不去。只好把百合往大海的方向扔了,希望学长手脚够快,不要花都烂光了才收到。
我把红色的玫瑰插在小沙发的正中央。
我对著那朵玫瑰说,玫瑰啊玫瑰,昨天我做了一场梦。
梦里我有个温柔体贴帅气但有时候会失控的男朋友。
就像你有你的小王子,我也可以有我的蜘蛛。
他会失控没有关系,我很强壮,可以自己捡尸骨爬起来。
就是他拿刀割我的时候动作俐落归俐落,但切到脊椎或挖到眼珠的时候还是很痛。
最痛的不是他对我做的这些事情,而是他做这些事情时的眼神。
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真的很想抱紧他。
梦里我的男朋友叫作库洛洛.鲁西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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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5章·后记)】
【
写库洛洛是最费我脑力的一件事情。因为他并不是什么绝对的腹黑生活中处处充满算计--我形容的这种角色最好写,因为他只要微微一笑就什么都解决了(并不是)--我心里的库洛洛是这个样子的,追根究柢他只是对一样事情有兴趣就去做,从该怎么做慢慢试验到各种作法,只是这些方法委实太过天真无邪,无邪到尽头,就是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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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26章·番外1)】
【
夏尔觉得妈妈肚子里一定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有千万般的怨言,事实上他想的的确没错,因为接下来陈述的内容越来越超过。
「人品值非常低劣,活在世界上就是给社会制造乱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独占欲很强,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准别人分一杯羹,个性非常差劲。还有一点不只自己神经病还要拉著别人一起神经病的倾向,--除了那张脸以外没有任何优点,那张脸还都被他糟糕的品味给糟蹋了!」
说到这里妈妈打住了,然後一脸沉痛的看著夏尔说:「那家伙是最极致的败类,最纯粹的病态,人面兽心的实际范例,挡我者死的最高奉行者,喜新厌旧的杂碎--夏尔,你千万不可以学他。」
至於现在这个妈妈口中「最极致的败类,最纯粹的病态,人面兽心的实际范例,挡我者死的最高奉行者,喜新厌旧的杂碎」正站在他面前,对著他上下打量。
「这个是谁带来的?」他说。
】
【原文(28章·番外2)】
【
将刀尖刺入,压制下每一个震动都像约定成俗一般相同节奏,就像少女每一次微笑都遵循同样模式,连角度都未曾变化。
--在你竭尽所能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观察你。
微笑时的嘴角弧度。疑惑的偏斜角度。眨眨眼斜望向远方,「啊,对了」是想转移话题。一感到害怕就直接妥协,却不是屈服。
苍白的手指将床单紧抓出蜘网纠结(呐,改变一下吧。他的呼吸停吐在对方的肌肤上。)刀尖细致而缓慢,猎物的头颅几乎极尽所能的後退,身体则微微向上弓起,雪白的肌肤上覆盖了一层全是冷汗。
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喊著:真正重要的,一样也不给你。
一样也不给你,绝对不会给你。
随著一阵意料外的抽气,他低头轻吻一颗,挖去另一颗,短暂结束一段酷刑。
】
【
如出一辄的微笑角度,疑惑的反应,转移话题的模式,无奈的顺服。不曾有过改变的每一个反应,无声地嘶声力竭哭喊著离开。
步步紧逼,退让。紧逼,退让。
熟悉而异样的景色,陌生却自然的生活。苍白的流星街开出了第一朵花。
用耐心浇灌,以温柔养护,期待最後连根拔起时亲吻花朵的尸骸。
--不可以碰喔,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喔。
所有谎言都破除的那一刻,他甚至想紧紧拥抱住对方。
自头至尾都未曾立足在同一平面上,仅有毫无掩饰的哀鸣与模糊的影子。--就是存留在几百个夜晚里这麽简单的冲动而已。
那第一晚他压制著逐渐窒息的躯体,在她耳边轻言,吐出的字句不受控制,
「欢迎来到恶梦。」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