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努力的管理着自己的表情,但是嘴巴就是不听使唤,嘴角竟然最先出卖了我,差点儿从鼻尖笑出了声音。
我感觉站在一旁的养老院版的赵寅成同志非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我实在是想告诉他,我从小笑点就不怎么高,自由发挥惯了,希望他不要介意我这乡野粗人。
后来想想,咱也不熟,将来也不会再见,不要太有人设包袱,解释啥啊。
一曲毕,老人双手合十许了个愿望,然后大手一挥让他大孙子给大家分蛋糕。
老人看起来非常开心,笑得合不拢嘴,还问我喜欢哪一块。
我此时已经饥肠辘辘全身发汗了,这是交感神经开始兴奋的征兆。
再不吃,我特么一米七的身躯断了供应就要犯低血糖了。
我的ATP在殆尽边缘疯狂徘徊,已经没有脑子去想礼节性的问题了,指着车厘子扎堆的那一块非常不客气的说,“这块行吗?”
于是,他大孙子——养老院版的赵寅成同志非常有难度的在一二两层都没切的情况下,把底下那一层的中心那一块给我扣了出来。
我立刻感激涕零的接过来,顺便向九十岁老大爷深深的表达了健康长寿阖家欢乐的祝愿。
说完之后,我就把头埋在了蛋糕里再也没抬起来过。
等我满足的吃完这比手还大的蛋糕时,养老院为大爷准备的长寿面也端了上来。
大爷显然对这清汤挂面没有鱼也没有肉只有鸡蛋的主食兴趣缺缺,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放小碗里后就再也没动过。
有钱人就是不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要义,就那么把一大碗的面丢在了一旁。
我嘴里刚吃了一大块甜食,正想着喝点咸汤解解腻。
思量又思量,考虑又考虑之后,反复组织了措辞,我对着大爷做小低伏:“阿公,您这面还吃吗?”
大爷身体慢腾腾,但脑子快,一眼看出了我的企图,“小许医生你想吃啊?”
我舔了舔嘴唇,非常诚实的点点头。
“我刚夹了一口,”他有些意外的说道,“你不介意吗?”
我猛烈摇头,“我不介意!”
有啥好介意,他又没夹第二口!咱这些年吃过的唾沫可比这多多了!
老人听完可开心了,大概没想到我一二十几岁的大姑娘竟然不嫌弃他吃过的东西。
立刻示意他大孙子把面端给我,又嘱托阿姨给我拿了一副新筷子。
他大孙子给我面的时候,侧头不疾不徐的说了句,“这么一大块蛋糕你竟然没吃饱?”
这话里,用了“竟然”俩字,这是对我食量的震惊啊!
这一块蛋糕加一碗面,多吗?!
对体力劳动者来说,哪里够?!
我能长到一米七,靠得可不是空气?!
我一时半会儿只顾着接过碗筷,倒也没体会出来这句话里的褒贬性。
只是反射性的耍了倔强:“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底层劳动人民被剥削了一早上加一个中午,已经快精尽人亡了好吗?”
说完我就埋头吃面,他也没说什么。
只是半响过后,耳边传来他低沉沉的声音,“你有那玩意儿吗?”
我抬头看他,他那欧式大双眼皮里有对我性别的质疑。
我把嘴里的面缓缓吞下,很严肃以及正经的告诉他,“其实,我是伪娘。”
他薄凉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盯着前后没啥区别的上半身说道:“倒也可以以假乱真。”
我操他妈!
你才伪娘,你全家都是伪娘!
虽然感觉被冒犯,但看在他实属赏心悦目那一类的情况下,我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反正吃饱了等下子我就滚蛋了。
正当我那么以为的时候,刚刚一直和其他几个老人在聊天的院长,转头跟我说道:
“小许医生啊,要不等下让乐乐给你送去市立医院吧,他刚好要回去呢!省得我们再派车来回。”
“好啊好,”但是,我一脸懵逼,“乐乐?谁是乐乐?”
我们这里都是加起来几百岁的历史高端人物呐,谁,谁配拥有这么烂大街这么俗气又这么宝宝贝贝的名字啊?
结果,我旁边,传来了不置可否的回答声,“是我。”
我一阵惊愕,没错,我身边这个养老院版的赵寅成同志就是这个署名为乐乐的宝宝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