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活动还在继续如火如荼进行着,每一桌席位上的成员有了一些变化,有看对眼的直接杀了过去的,有那种有好感的暗暗坐过去的,还有那种在不近不远处观察以伺机搭讪的,总之现场弥漫起了专属于红灯区的一种迷离和暧昧感。
主席张望了一下外头的情况,热情催促着我们去参加最后一个“对诗识缘”的环节,她说配对成功的男女各自可以获赠一张喜来登的自助餐券和一张大光明的电影票。
这就有点心动了,管他舒以刻愿不愿意,反正我第一个愿意!一溜烟跑去原来的位置坐定。
几分钟过后,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主席监督着坐在了我身旁,我投以一个“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从他出现开始,我默默的关注了一下,现场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往这里投过视线,有几个坐的近的,几乎就没离开过,完全一副痴汉脸,这让我想起我们家Sister.Save当年看花样美男花痴金范时候的样子,就差嘴角那一哈喇子了。
而我斜对面的林思璇不仅频频对舒以刻投之以温柔无辜的笑,对我更加投之以意味不明的笑,这笑里太有名词感了,我觉得应该是无论我怎么表现都会被她加个“婊”的名词……
手机忽而出现了微信提示音,粒粒姐坐在我右手边给我发了消息。
粒粒姐: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帅?!是不是你藏起来吃独食?
我特么一脸比窦娥还冤,我赶紧卖惨:只是遇到了一个看不上我的相亲对象而已[泪目]。
粒粒姐:哦哦,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甭管他看不看得上你,只要能气死林思璇就是好男人!我可是吃了她一下午的气了!你和他坐近一点,你们假装交流交流?!
一山容不下二虎,一个科室的两朵年龄相近的花总是容易暗自比较和斗争,我觉得大概自己已经无形中被选择了站队。
行吧,反正我也站不到林思璇那一拨儿去,就把气死她为己任。
我把面前的水果切盘推到舒以刻面前,无比浮夸的说道:“要不要吃啊,乐乐?”
舒以刻眉尾一挑,“你抽什么风,叫我大名。”
“好的,爽一刻同学!”我赶紧兴致勃勃的纠正。
“……”舒以刻。
我俩坐的近,反正台上的对诗还没轮到我,我们就开始唠起了五毛钱的天。
某种意义上,在这种百人瞩目的时刻,哪怕我和舒以刻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一点点的交情,此刻能和帅哥坐在一起,并且交头聊个天,能被几十个莺莺燕燕围观,那也是非常能满足女人虚荣的事。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给了我这种无比“荣耀”的人,竟然会是舒以刻这个渣相男人,这时,不得不又夸一波皮相的好处。
我们之间的聊天纯属于比尬聊好了一点点,看到啥说啥,我本来就是个话痨,也不需要他一定得参与,反正比一起坐着啥都不说强。
我记得我明明一分钟前在和他惋惜:“台上那位拿着‘红豆生南国’的女孩腿可真直腰可真细啊,就是太黑了点,怎么能有人把一双肉色丝袜穿出了黑丝的感觉呢?”
我也记得舒以刻刚明明给了我一个看猥琐青年的嫌弃眼神,他怎么就突然蹦出了一句,“你为什么当初不通过我的微信?”
“啥?”思路有点跳跃,我想了一下说道,“谁让你用自己的名字做网名,我基友团说这样昵称风格的人不是七零后就是八零后!”
舒以刻的额头此刻应该是留下了一颗不想理我的黄汗,“我那是工作需要。”
看着他黑脸,我的心情那是相当舒畅的,比看着对面的林思璇咬碎一口银牙还爽,“我当时一想到你可能大我一个轮,我就觉得你老牛吃嫩草贼特么不要脸!嘿嘿!”
“我这年龄属不属于老牛我不敢确定,”舒以刻又管理起他的脸部表情,一脸冷漠,“但草,肯定是不嫩的!”
我特么……
“你信不信我把这一盘水果倒你脑袋上做水果捞?!”我恐吓他。
他完全无视我的威慑,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我的微信头像,皮笑肉不笑,“用神仙姐姐的头像,叫‘所谓伊人’?”
“咋地?”谁还没点梦想呢,内心渴望变成神仙姐姐有错吗?
“作为前相亲对象,给你一句建议,你这样枉顾事实的取名风格,会影响你以后的相亲结果。”
我咬牙切齿,“你特么给我住嘴!”
他一脸云淡风轻,“期待太高,很容易让人有落差。”
他特么是人话吗!
我狠狠的说,“你不要说话了,为防止暴动,我们绝交半小时!”
说完,我赶紧点开【红鸾心动】说:士可杀不可辱,我要换个网名!!要贼特么霸气拉风能剿灭一切反动势力又具有我本人灵魂的昵称!!在线跪求!!
这样的话我以最快的速度黏贴复制到了各大微信群,还附上了我人均0.1毛的群内红包,希望用群众的力量集思广益助我战胜贱人!
我焦心焦肺的等着惊天昵称的出现,猛地一抬头台上主持人开始播报:“请‘衣带渐宽终不悔’的男嘉宾和‘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女嘉宾站起来,一起上台!”
终于轮到我了!我一个窃喜,倏地站起来,等了几秒钟,遥遥望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男嘉宾人站起来!
按道理不至于啊,今天这个现场男多女少,这个环节的前期工作就是当男嘉宾入场时先拿半句诗的蓝色手环,然后志愿者就会把配对的粉色手环放在盒子里供女嘉宾挑选,所以所有的女嘉宾都是得到保证的,绝对不会出现尴尬的落单场面。
所以唯一的可能是……
配对的人不想站起来……
我特么有一种悲凉从头灌到了脚,最后聚集在了我的心脏。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刚才还在微信里和粒粒姐暗自笑话林思璇配了个黝黑又小个的男人呢,现在轮到我,厉害了,直接连个生物都没有!
真应了徐老师经常挂在嘴里的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做人,还是得厚道。
台上还在重复播报,我打算就这么默默的坐下隐身算了,然而我一扭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的舒以刻以非常刻意以及造作的姿态,慢悠悠的把他的手环在我眼前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