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向来沉默寡言的时候多,此时更有些意兴阑珊,最后李肆这个好基友当了一回他的代言人,说他向院里申请了去新加坡读博,女朋友觉得这段感情无望,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个月在圣诞前夕就正式分了。
李肆说话的时候,一直若有若无的瞟我,我特么被他看得特别心虚,拿花生米当小石子丢他。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和班长爱得死去活来,长跑九年,我和他的绯闻估计早晚得飞起来。
江行见此没说什么,只是和煦的笑笑,像往常一样看着我们侃大山,看着我们打闹。但是晚上去大排档吃饭的时候,他却难得喝醉了。之前聚餐老莫灌他酒他会推辞,今天却来者不拒,连江小白都喝上了。
牛老师坐在我旁边,咬着我耳朵说,“其实江行挺好,只是他这样的人不会留在南都城,所以我们也不劝你上杆子追求。”
我点点头甚为严肃的表示同意,“摩羯座的男人,对事业看得太重了。”
酒到微醺正是好时候,那些不正经的劲儿可以借着酒精挥发出来。
有个在外企上班的同学和老莫开始飚起奇奇怪怪的荤段子了,恰好又碰上我这个没啥忌讳的医学狗,也是淡黄、土黄、铬黄夹杂着一起开,随了徐老师那句口头禅——“百无禁忌,诸事皆宜”。
大家调侃我这辈子这副彪悍样要嫁不出去了,孟瑶说她可以和我住上下铺,牛老师表示要三人行,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以及诡异。
话锋一转,老莫又问江行和前女友第一次在哪。
我和牛老师一听来劲儿了,立刻从惺惺相惜的百合情里撤离出来,赶紧竖起耳朵听。
结果,江行想了老半天,被酒精冲得讷讷的回道:“没睡过。”
江行不是会说谎的人,整桌顿时都是一阵“卧槽”起伏,二十几岁的人了,谈了快一年了,尼玛没睡过?
班长摸着下巴说,“还真纯情。”
李肆在一旁搭腔,“那不叫纯情,那是情不到深处。”
接着大家又起哄问他相处过程,大概是想象不到他谈恋爱的画面,总是绕着他一直问。他不胜酒力,又不堪逼问,我看他这脑子已经处于当机状态,红着眼睛人家问啥他都傻傻的回答。
后来问出来和女朋友感情最好的时候三天一个电话,正常情况下一周一个电话时,大家都是“嘘”声一片,觉得他活该被甩,能有个女朋友被骗来一年简直是老天瞎眼人间奇迹。
酒过三巡,晚上老莫和女朋友把江行拖回家,我插不上手,便和牛老师孟瑶一车回去。路上,牛老师开着车,调侃我现在演技越来越精湛,都看不出情绪波澜。
我瘫在后座,有点呆,“不然呢,趁着他空虚之际上去表白,然后走和她女朋友一样的道路?”
“别想那么悲观,柏拉图式异地恋开花结果的也很多,只要感情到位,啥都不是问题。”牛老师说。
我兴致缺缺,“得了吧,他回来也是博士毕业了,我们的差距挺大。”
“啧,”牛老师有点看不上我了,“你这个人,一没自信,二没迎难而上的毅力,你说你以后咋办?”
我是很想说,像你一样吗,明知道丁咸臣不合适还要死磕着,不过我没说怕被牛老师大晚上丢在马路上喂狗。
车内一旦安静下来,我才发现孟瑶一路都没说话,我转头过看她,她一脸神色凝重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咋的啦?”我问,“对门哥哥和你姐姐离婚,爱上你了吗?”
可想而知,我说完就被孟瑶狂揍不止。她发泄了一通,最后支支吾吾的踌躇了半天,不甚确定的跟我们爆了一个惊天八卦,她说上厕所的时候听到班长和别人打电话,语气很亲昵,她觉得李四哥和班长可能有点悬。
“不会吧,这俩人是我们班仅存的一对了!”我惊得都快弹起来了,比听到江行有女朋友还激动。
虽然俩人毕业后一直异地,但班长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说:“他俩要是掰了,得让我们班多少人不再相信爱情啊尼玛?”
牛老师在驾驶座上开车,从孟瑶开始爆料就一直没发表意见,此刻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道,“赌一个吧,要是他俩分了,我也和丁咸臣那王八蛋分了!”
“我靠,”我迷茫了,“他们分了,跟你和老丁有个屁关系啊!”
牛老师说,“这叫赌一把天注定!进则逼婚,退则换人!”
我凝视着面容笃定的牛老师,这得爱到什么程度又容忍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让她这个从来都自信果决的人做出这样让别人决定的决定。
这此聚会一点都不开心,我甚至有点说不上来的沮丧。
江行恢复单身的事也并没有让我多高兴,相反好像因比原来多了百分之一的机会而变得焦灼,原先对他心如止水的心态开始有几滴水花不甘心的飞溅在心头。
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竟然想起来舒以刻,可能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感情经验丰富的高手。
我单刀直入的在微信里直接问他:你说谈了九年的感情,到底不靠不靠谱?
他竟然没睡,很快回我:当然不靠谱。
我:为啥?
舒渣:九年的感情竟然还能让一个旁观者的你产生质疑,你觉得靠谱?
我瞬间就被说得哑口无言与,尼玛,王者不愧是王者!我立刻将他的备注从“舒渣”改成了“舒老师”。
我忽而对他产生了一点好奇,我问道:你最久谈过多长时间?
舒老师:一年多吧。
我说:这也太短了吧?你不会骗个炮就甩了吧?
舒老师:单纯为了骗上床,我一个月就绰绰有余,还需要谈一年多?
听听,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