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孟瑶夜班后的坦白,舒以刻夜班当天为了解我的行程而派遣了她来当卧底,是以才得知我那天上夜班的事,而牛老师他们也因此知道了我们吵架的事,虽然舒以刻没有具体交代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吵架。
于是,我夜班后的第二天下午,刚好是个周末,牛老师孟瑶一伙儿非常义气的帮我们组了个爬山局,美其名曰庆祝我们和好。
当然,晚饭由舒以刻将功补过,全权负责。
他们这群约等于吃皇粮的人是不会明白,把一个刚上完夜班,补觉还不足三小时又劳心劳肺的人,拉出去进行这么高强度的活动是一个多么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事情。
所以本市的第一大山——羽轮山于我而言,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登到半山腰时,我近乎于歇菜,抱着凉亭的柱子再也不肯移动半步。
并且,我悲催的发现,当重力艰难的做正功的时,体重完完全全可以影响一个人奋发前进的积极性。
相比之下,舒以刻常年打篮球,登个山却显得异常轻松。他在一旁笑我没毅力,我直接一个眼神杀过去:“你少说话,我还没完全原谅你呢?!”
虽然昨天晚上我们亲也亲了,抱了也抱了,冷战的状态被打破,但不代表我心里已经舒服了。
自我心理建设还没完成,革命成功之路还遥不可及。
我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他和前女友开房的事,他的这种行为直接让我有一种非常伤自尊的感觉,就好像因为他的行为导致我自己也很“cheep”的感觉。反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纠结,这大概只有靠时间慢慢冲淡了。
舒以刻听了我气汹汹的话,趁他们几个已经上山,四下无人的时候,走过来抱我,软软的问我:“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其实想说,要不你把前女友的微信都删了吧,但是为了这么点事儿我有点说不出口。
这人,都希望自己有个豁达不羁的形象,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有点儿没风度。当然,最好呢,他自己有这个自觉性,但显然他没有。
我凉凉的说,“要不,你等下多拜拜羽轮山上的菩萨,看看造化?”
“算了,我还是替你按腿吧。”说着他单膝蹲下来。
上山之前我不听他的话,没做任何热身运动,现在肌肉已经隐隐酸痛起来。他还真懂,来来回回熟练的替我捏小腿的腓肠肌。
他这人啊,贴心是真的贴心,“渣”也是真的“渣”。可我好像就是吃他偶然间不经意的这一套。唉,自古“渣男”得人心。
晚上我们在山脚下的民宿吃饭,老莫和李肆两人像串通好似的开始灌舒以刻,打着敬我们班“新女婿”的幌子,各种行“酒桌文化”。
牛老师在一旁吐槽:“这啤酒肚都还没腆出来呢,哪里来的自信学人家灌酒了?!”
我说:“1996年时,叶倩文就给了。”
牛老师盯了我一眼,嫌弃我:“机灵不会抖就别抖,怪冷的。”
舒以刻这人酒量是真不行,我觉得他可能连孟瑶都赶不上,却非要标榜酒品非常好,来者不拒,还不让我帮忙给他挡酒。
挺着一脸正常的神色,完全失去意识前,他把皮夹子和手机悉数交给我,说:“许大伊,记得等下去把账结了。”
好了,说完就睡死在餐桌上。我数了数空瓶子,还不到当初李肆失恋时的五分之一呢。
除了我,其他在现场的几个人都懵逼了。
老莫起先还以为他是装醉,用笑笑的头发反复逗弄他的鼻腔和耳廓,发现他丝毫不笑场的时候,老莫真的是一脸活见鬼:“这才喝到哪儿跟哪儿啊?”
我摊摊手:“我说了,中看不中用,你们就不听!现在好了,人倒下了,你们负责把他给我送回去!”
我们三男四女一共就开了两辆车,最后是没有喝酒的牛老师和孟瑶开车把我们送回市区,李肆和老莫又一人抗一个胳膊才把舒以刻送回他公寓。
走之前,老莫贱兮兮的跟我说:“可千万不要乘人之危啊,伊座?!”
我给了一个非常专业以及神圣的神情,告诉他:“大量的酒精进入血液,会抑制中枢神经,造成血管扩张!”
“so?说人话。”老莫不懂。
“弟弟起不来,想搞都搞不动的好吗,谢谢!”
老莫反应了一秒,扭头就拉着李肆走了,极度汗颜。
这帮人,总是这样,逼着我开黄段子,我正经开了,又觉得我不入流。
他们走了之后,我回屋里给舒以刻换衣服,又给他洗脸擦手,仿佛回到了演唱会的那天晚上。
转念一想,特别有一种宿命感,竟然还滋生出了一点点幸福感,好像觉得可以憧憬起往后余生的简单生活。
然而乐极总易生悲,这种幸福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等过了十点我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洗睡的时候,舒以刻的手机里弹出了微信消息,不是别人,正是“核桃”。
我觉得这个不用猜,“核桃”显然是“何淘”。
消息的内容写着:和女朋友和好了没有?
还附带了一个害羞的小蛋黄表情。
我觉得,论我所受到的教育以及品德上的耳濡目染,这种隐私是绝对不应该未经允许就进一步探查的。
曾经也有很多很多的影视作品数十年如一日的反复告诉我们:好奇害死猫,不作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