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入了我天筑门,那必当是要将修行摆在第一位。我想,师弟的本意,也是来这学习本领,而不是来扯这些儿女情长的吧?”
她眨了眨眼,摆出了一副首席大弟子的做派,又捋了捋自己方才坐皱的衣摆,挺直了腰杆,终将话题拉回了正道。
“找我是为何事?”
被她这般训斥,莫离像是没了魂的提线木偶,双眼都没了先前的神色,木讷又拘谨地看了她一眼,又将头埋得更低了。
“师姐说得是,是莫离越界了。”
他咽了咽口水,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声线也随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掌门邀您去他的苑内,说有事相商。”
“多谢。”,裴萱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把这孩子给吓傻了,想着安慰一下他,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指尖捏了个法诀,消失在了莫离的面前。
莫离站在她消失的位置,双手握拳,表情愤懑,头却一直压低着,似是在努力压制着情绪。
“裴御萱,我会证明给你看,我配得上你!”,苑内回荡着他不甘的声音,却无人回应。
“师父找我要聊何事?”
裴萱萱坐在执掌椅上,左手磕着瓜子,右手拿了杯热的花茶,看起来好不自在。
“萱萱最近的课业可有懈怠?”
看到她仍一如既往爱抢着坐他的那把椅子,华竹也不恼,对着她宠溺地笑了笑,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师父,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一听到他问起课业,裴萱萱瞬间觉得嘴里的瓜子都不香了,一把放回了盘内,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老天爷!她现在连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练什么功?!
更何况,现在能基本维持原来的灵力都有些艰难,就别说还更上一层楼了。
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裴萱萱抿着唇望着地,想着将这件事先糊弄过去。
没成想,华竹竟又开口了。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亦是我们天筑门的首席弟子,是日后要接管我位子的存在,师傅可不允许你的课业有一丝的懈怠。”
语毕,华竹又暗示地看了她一眼,却发觉她压根不打算接话,眼睛仍死死盯着地板,一语不发。
“师父看你最近总心不在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能帮你吗?”
看不得自己心爱的徒弟受一点委屈,华竹自知是将她宠坏了。
她在门内素来无法无天,可她偏偏灵力强盛,又是自己座下的唯一亲传弟子,许多事情,她只要不做得太过离谱,他都是能偏袒便偏袒的。
听到华竹的这番话,裴萱萱终是将头抬起,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其实自从来到这,她便能明显感受到所有人给予她的偏爱,这是她在现世都从未体验过的。
细细想来,书中的裴御萱能如此有底气,一次次的离经叛道,一次次为自己的野心理所应当地害人,也是仗着华竹这座强大的靠山吧。
想到这,尽管明知裴御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裴萱萱却仍是忍不住羡慕起了她。
只可惜,她是裴萱萱,并非裴御萱。
她从来没有被人真心爱过,被人坚定地选择过,亦从来没有有底气地如裴御萱一般肆意活过。
甚至,她有时还会想,会不会现世里的那个她,明明都已经腐烂在了家里,却依旧是无人问津。
想到这,她不禁自嘲似的冷哼了一声。
华竹此时已是得道的仙人,所以当年才看上了天赋异禀的裴御萱,作为下一任的掌门备选人继承他的位子。
裴萱萱看着这个此时仍是青年模样的华竹,着实难以让相信他竟是位活了上千年的人。
其实转念一想,听华竹的话试着修炼也不是件错事。毕竟,绝美的脸蛋加上一身绝世武功,这手好牌打出去,不就是妥妥的王炸吗?!
而且,若是勤加练习,最后灵力修至顶峰,那这田渊柏还能奈她何?到时候,也不知到底是谁收拾谁了。
似突然找到了人生目标,她眼睛猛地一亮,向华竹抛去了一个仿佛遇到了救星的眼神。
“师父的话,萱萱一直谨记于心。”
“最近几日是我懈怠了,日后我定勤勉修习课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语毕,她立刻起身,向华竹行了个礼,媚眼散发出一种别样的光彩,颇有种下了军令状的感觉。
“为师知道,你是个乖徒儿。”,华竹露出了一个欣慰却并不符合这张脸年龄的慈爱笑容,伸手将她扶起,眼底镌满了笑意。
“那么,你下山替为师办件事。”
“师父您说。”,听到能下山修行,裴萱萱精神便来了,原本萎靡的样子瞬间像打了鸡血般充满了活力。
“近日南方连年出现水灾,但我探了罗盘,那水灾出现得诡异。只怕,不是寻常的灾害,为师恐是有妖邪在作祟,你且替我前去探探究竟,顺道,也历练历练。”
水灾?
她怎么不记得书中有提过这个副本?
还没等她回应,华竹便继续到。
“也顺便将刚入门的那位首徒一同带上,我看他天资不错,灵力也与你旗鼓相当,做你的副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带着他下山处理此事,必能事半功倍。”
首徒?!
裴萱萱震惊了。
“师父说的可是......”,她嫌弃的表情跃于脸上,毫不遮掩,引得华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是,就是你想到的那位。”
“田渊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