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吧戴吧。”
瞥了一眼仍微微低着头的莫离,裴萱萱觉得他今日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便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一朵绽放的梨花于她的发间盛放,因被施了术不停在发端开开合合,鲜活美丽,纯白清冷,衬得她这张美艳的脸更艳色了。
她今日恰好着了一身白,交领与裙尾处各自点缀着十几道黑色的暗纹,细细瞧去,那花簪与她的这身衣服极为合衬。
“真美!”
唤莲鼓了鼓掌,一副艳羡的表情,伸出手轻轻捏着裴萱萱的下巴来回欣赏着。
“我要是男的,我一定每日都不辞辛苦地换着法来找你。”
“你若不喜欢我,我就默默守在一旁,悄悄看着你。”
“......”
“......”
一番话下来,让当场的两人都沉默了。唤莲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吐了吐舌,从怀中掏出另外两张图纸,开始研究了起来。
“既然东西已送到,那我先离开了。”
许是不想再待在这尴尬之地,莫离对着面前的二人行了个礼,还没等唤莲回过神给他回礼,便轻轻抛了抛袖子,离开了。
看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逐渐远去,裴萱萱反倒松了口气,还多观望了一会,只怕他又转头回来。
“师姐,你喜欢另外两支吗?”
唤莲随着她的眼神望去定了一会,转而又把关注点放回了她的作品上。
“啊?”
“喜欢喜欢。”
裴萱萱敷衍地捏了捏唤莲肉肉的脸,漾出一个疼爱的笑,只见对方快速眨了眨眼,心满意足地继续低下头研究着那两只簪。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伸出手在发间的那只簪上捏了捏,偷偷使了些术法往里探去,可她能探到的却只有将花朵保鲜的术法,并无其他出现。
许是自己多虑了,裴萱萱叹了口气,又玩味地拿起一块点心往唤莲嘴里塞,看到她像个小松鼠一般努力咀嚼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许多。
本以为今天会安然度过,裴萱萱又躺回了藤椅之上,用扇子遮着脸,享受着这份安宁。
却不成想,她的脑内突然闪出乌泽的声音,那是她最近才教会他的,用于紧急时刻与她通信的术法。
“主人,出事了!”
急匆匆从苑内赶来,裴萱萱掠过一脸焦急的乌泽,忙上前扶起此时躺在床上挣扎着要起身的田渊柏。
“怎么回事?”
她蹙起眉,精致的妆容下,显得她多了几分温柔。
“这家伙,练功太急躁,差点走火入魔。”
乌泽坐上床侧的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瓜子,像看戏一般磕了起来。
“你急什么?!”
“问天没有教你心法吗?”
拉着田渊柏的双臂一前一后来回扯着,看到他似是没有外伤,裴萱萱松了口气。
不对,没有外伤,那是不是会有内伤?
没给田渊柏回话的机会,她又赶忙运气,一掌就拍在了田渊柏的天顶,将他要说出口的话又给“拍”了回去。
“......”乌泽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感叹自己的主人明明是个大美人,运功姿势竟如此粗狂,同时,却又在田渊柏的脸上捕捉到了些什么。
好家伙,被拍了一掌怎么还脸红了?
乌泽对田渊柏投以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一秒,又被一束冷光狠狠瞪了回来,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应该没什么,还好收手及时。”
裴萱萱将灵力收回,呼出了口气。
“那可是我立的功!”
不给田渊柏开口的机会,以示刚刚被瞪的报复,乌泽邀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神情骄傲得要命。
“刚刚若不是我及时阻止,这家伙只怕是要走偏了。”忽视田渊柏带着刀的眼神,乌泽若无其事地继续嗑着瓜子,一边磕还一边把壳往地上吐,故意气他。
“为什么这么急于求成。”
听完了乌泽的这番话,裴萱萱将头转回田渊柏面前,语气中的关心之情竟连自己都没察觉。
“想保护心中人,想保护天下人。”田渊柏翳了翳苍白的唇,嗓音低沉。
“你现在这个鬼样,连颗草都保护不了。”
只觉得他这话听着就来气,裴萱萱环起胸,想听听这家伙还能说出什么不自量力的话来。
“至少,护你是没问题。”
田渊柏对着她难得咧嘴笑了,表情不掺杂一丝试探与掩饰,就这么直白地、坦荡地对她笑着。
裴萱萱震惊地看着他,却在他的瞳中读到了一抹难得的温情。
田渊柏就是个大傻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