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繁阳:“你们也进来了?”
江铃儿像是没有看到孔繁阳,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进来了。”就着急地查看薛橙的状况,还好只是沾染了一点点的蛇毒,他症状并没有那么严重。
江铃儿让薛橙躺在花田中休息一下,然后安排孔繁阳去探路,如果实在是探不到那就回来。
江铃儿:“橙哥,你现在还能用水袖绑人嘛?”
薛橙:“可以,我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捆人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你要捆谁?”
江铃儿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堆话,最后两个人看了眼对方互相鼓励。
孔繁阳回来以后说找不到出去的路,让他们在这边先等一等,可游戏不等人啊,再等下去游戏肯定会输的。
江铃儿让孔繁阳过来照顾薛橙,背着他一起去找出口,她要在最前面领路。
孔繁阳走过来以后薛橙突然发难,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毫无还手的能力,挣扎中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用念珠对着他的江铃儿。
江铃儿厉声质问孔繁阳:“你如果不说出逃离花田的办法,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被绑起来的孔繁阳没有显露出一丝的慌张,他甚至还笑了笑:“终于不用装了,哎,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江铃儿手指夹着三颗念珠:“少废话,现在是我问你,还轮不到你问我呢。”
孔繁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反正这花田越看我的头越晕。”
江铃儿:“那你为什么进入这个明显是陷阱的陷阱?”
孔繁阳:“我开心。”
江铃儿对着孔繁阳的脸下不去手,只能拜托薛橙把他捆“死”在这里。
看到连脸都被包裹起来的人,江铃儿这才放心扶着薛橙去寻找出路。
躲进明显是陷阱的花田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比起被敌人一击抹杀,进入花田还有一线生机,就是会耽搁些时间。
江铃儿:“橙哥,我们闭着眼睛走吧。”
两个人闭着眼睛走了一路,最终走出三百米以后才睁开双眼。江铃儿回过头看去,果然花田依旧是不大,只是紫色的障眼法会将玩家困在里面走不出来,既然是障眼法想要通过花田只需闭上眼睛就好了。
薛橙:“铃儿,你快去拔旗,别管我,我在后面跟着你保护你。”
江铃儿点了点头,她狠下心丢下薛橙自己一个人去拔旗。
回想这一路上孔繁阳的反常,江铃儿暗暗后悔没有早一些发现问题,或许早就察觉到了孔繁阳和以往的不同之处,只是没人会往这方面想,明明外形神色和孔繁阳本人一样,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狼人”,而狼人峡谷中狼人的意思就是潜伏在玩家中的“狼人”。
江铃儿今天早晨吃饭在餐桌上的时候,明明有注意到孔繁阳是右手吃的饭,她当时却没有多想。平时吃饭因为他是左撇子没少和卢小安撞手臂,竟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完全忽略了这么明显的问题。
这一路上他们本不该遇到这么多的小问题,耽搁这么多的时间,三个人面对剑客和毒蛇也有着胜利的把握,偏偏这个问题制造者就是孔繁阳。
他们的队伍不仅吃了“狼人”孔繁阳的亏,看样子剑客和毒蛇已经知道游戏规则说不定早就控制住了他们自己的狼人队友。
两方这么比下来江铃儿队伍从一开始就掉入了劣势阶段,如果是枫歌的话飞快一些还是有机会争取胜利的希望,江铃儿不敢多想,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奔跑,眼睛不停观察四周躲过峡谷的陷阱,腿也因为过快的奔跑开始发抖,她路过一朵花摘下花蜜简单给自己灌了一口,花蜜顺着她的脖子流下,力气恢复了一些的江铃儿跑得更快了。
已经看到了小山坡,爬上小山坡以后就能得到旗帜了。
江铃儿没有犹豫一路向上狂奔,胜利近在咫尺就在眼前,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突然她的头顶闪过亮光,烟花从刘美含队伍的上空燃放,他们再一次输掉了比赛。
花瓣被风卷起,人被花瓣所包裹消失在了峡谷之中。
江铃儿睁开双眼她现在已经回到了面馆的二楼,没有犹豫,江铃儿跑下楼跑去隔壁孔繁阳简陋的小房子,没人,竟然没人。
薛橙也从他的私塾中赶到孔繁阳的住所,里面空无一人,难道是没跟着回来?
卖酒老大爷路过:“哎呦,你们怎么把孔繁阳这后生关在了枯井里?”
他们吃水的那口井的旁边确实有一个枯井,江铃儿和薛橙互相看了一眼谢过了大爷就向枯井跑去。
来到水井旁的枯井那处,江铃儿还没看到人呢就听到孔繁阳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自己怎么会被关在这种鬼地方。
枯井的井口被一个超大的石头块压着,不规则的石头块不至于把井口全部都堵死,透过缝隙江铃儿看到了孔繁阳有些着急的样子。
孔繁阳:“有人来了?是卖酒大爷回来了吗?有没有帮我找到帮手,大爷!我得救后一定给您抬水砍柴的!”
薛橙:“别喊了,是我们。”
孔繁阳这种情况下见到队友和见到亲人一般,憋在内心的委屈一股脑地就倒了出来。
孔繁阳:“我和你们说,刚才我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困在这边了。你们和我说说怎么办啊!”
因为江铃儿和薛橙一直在吃狼人的亏,他们现在是无法信任孔繁阳的,只能是问一些问题:“你什么时候醒的?”
孔繁阳:“问什么问啊!先把我放出去再问!”
站在井边的两个人相视一笑,确定里面的人不是狼人,如果是狼人的话肯定会为了装作是孔繁阳认认真真地回答那个问题。因为与狼人相处并且共事过,江铃儿和薛橙目前能够清晰地区分狼人和孔繁阳之间的区别了。
之前狼人怕多说多错自己露馅,他几乎不怎么说话,而孔繁阳恰好又是个有些没心没肺的话痨。
卖酒大爷拎着一小坛子的酒过来:“你们怎么还没把他放出来啊,这枯井和井盖是专门用来关押狼人的地方,你们把孔后生关在里面做什么?”
薛橙把袖子整理好开始搬大石头块拯救孔繁阳,江铃儿急着问大爷:“那后天是不是也会有狼人出现?”
卖酒大爷想把酒坛子放到地上去帮忙,江铃儿也跟着去帮忙搬石头。
卖酒大爷:“后天听说还会出现一只狼人,这枯井和石头就是关押狼人的地方,关了以后狼人到时间自己会消失不见的。”
巨大的石头终于被搬走,薛橙放下水袖到枯井中,另一端系在大树的树干上,孔繁阳活蹦乱跳一点伤都没有就从枯井中钻了出来。
孔繁阳哈哈哈大笑:“我怎么就掉入这里面去了啊!”
然后他赶忙拿过大爷的那一坛酒,大爷送货啊,我帮你送去,报答你帮我。
真的是孔繁阳,这下子江铃儿和薛橙就放心了,他被关起来居然能冷静地求救,出来以后马上陪送酒的大爷回家,还要逛逛集市买点吃的。
江铃儿和薛橙回去以后把遭遇“狼人”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孔繁阳指着自己看向大家:“我是狼人?”
枫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那烧鸡你一口都没吃!”
狼人再是狼人它也不会成为本人,这次输了游戏的大家重新商量了作战计划,目前的比分是二比一,下一局他们如果输了的话,那就是真的输了,之前一切的努力的成果都会消失不见。
夜晚,江铃儿爬到屋顶上晒月光,卢小安看到心情如此沉重的铃儿,想说一些其他的话题转移一下子她的注意力。
卢小安:“那个...我...”
卢小安还没有说什么呢,江铃儿就靠在了他的怀里:“我们会赢的,是吗?”
他们的队伍中虽然多出了一个人,但对方明显有狼人峡谷的老玩家在,卢小安今天说他守在旗帜那边,他们队伍是四个人过来拔旗的,没有那个刀疤男,看来刀疤男是早早就被发现是狼人,关在了他们那边村子的枯井中。
今天出了峡谷以后他们一直在复盘整个游戏,还约定好后天狼人一出现就把狼人关起来,并且商量出大量的作战计划,根据缺人的状况下如何展开战斗,才能发挥出队伍的最佳优势,王敬凡都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卢小安仰头看向头顶上和现实生活中没有区别的夜空,他有些累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游戏中感觉到累,从前没有负担地玩游戏让他的心态一直很稳健,可当一个人背负着其他人的命运,他不再孩子气,甚至想尝试着把压在别人肩膀上的担子自己也接过来抗一抗。
卢小安就这样抱着江铃儿,他们恋爱以来一直很少有机会可以单独相处,每次要不是匆匆忙忙,要不就是躲躲藏藏,他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卢小安:“铃儿,出去以后我们就自然而然地恋爱,不要再故意遮瞒了。”
江铃儿点了点头,她也想大大方方地恋爱,之前同学们发现了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会对他们的真实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时间过得很快,经营完一整天的面馆一眨眼明天就是第四局峡谷比赛的日子。
深夜来临,江铃儿有些睡不着,零时已过,孔繁阳依旧响着鼾声。
江铃儿:“看起来这次不是孔繁阳了...那会是谁呢?”
她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自己没有变成狼人,江铃儿就在这思索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中她一直在掉落,好像这个深渊是没有尽头的,她会一直坠落直到死去。
第二天,也就是第四局比赛的当天,江铃儿听到公鸡的叫声后费力地睁开了双眼,这一晚的梦着实真实又绝望,就算眼下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的身体还会有无边无际的坠落感,一种不好的预感穿透脑中又消失不见,仅仅是一瞬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