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不客气地拆了点心精美的包装,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点心本就是茶点,是在喝茶的时候一点一点吃的,根本就不适合大口吞咽,林文被噎得够呛差点憋死过去了。
清欢看到这人吃个点心都在耍宝,忽然笑了一下,还笑出了声,向老板要了壶热茶喂林文喝了下去。
周围吃面的人都在偷偷看他们,原来是那林老爷子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在大骂自己的儿子,被街坊邻里都听了去,果然这林家的公子和那清楼的戏子胡混到一处。
清欢感受到了这些人不算友善探究的目光,不过他在小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只能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清欢拿出帕子擦了擦林文的嘴,心里感谢他对自己的关心:“你慢点吃吧,一直以来都是你请客,今天的面就是我请你吃了。”
林文灌了壶茶才把那点心顺下去:“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把你迷成这个样子?你说说你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的,何必如此想不开呢。”
清欢拿起一块茶点送入口中:“也不是谁都像你这般风流...我确实钟情于那位姑娘的,但她已经有了相爱的人,现在只能盼着过个一年半载我能将这份情谊放下。”
放下这份情谊而不是忘记,清欢终究是在这些相处的日夜中对铃儿用了心、动了情。
江铃儿见卢小安已经睡熟,忘记和他说有关于玉佩短剑的事情。她尝试着召唤出落头女,房间内一道不算强烈的白光一闪,落头女小茜出现在房间中。
江铃儿见到小茜也不隐瞒,上来就开门见山:“昨晚的那个胖子死了。”
小茜听闻也很震惊:“死了?怎么死的?”
江铃儿把今早胖子的死状和落头女细细地描述起来:“那胖子跌入水中溺毙,但那水很浅根本就不足以淹死人,还有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每个较深的伤口中都嵌入了玉佩短剑的玉佩。”
小茜听到这些便开始原地踱步:“可能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
江铃儿:“怎么说?”
落头女:“昨晚我喂他喝下水缸中的水,那水你也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能他无法抵御心魔落入水中最终导致死亡。”
江铃儿接着问:“这个我也猜到了,那伤口处的玉佩是怎么一回事呢?”
落头女:“我在他体内也留下了一小块的玉佩,我本想用玉佩来感受探查徐桂的,没想到他自己受了刺激情绪不稳使玉佩从他的体内爆炸。”
江铃儿坐到床上:“这玉佩还能够自动引爆啊...回来人了,你躲一躲。”
落头女小茜再次消失不见。
江铃儿用厚厚的被子把卢小安盖住,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放下了床帘。
打开门以后发现是深夜归来的清欢:“清欢,你怎么才回来,都这个时辰了。”
清欢见到江铃儿马上移开了眼睛,他目前并不想见到她,怕控制不住自己跑去质问江铃儿那些憋在心底的话,可是清欢自知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质问她些什么。
清欢:“夜已这么深了,你还没睡呢。”
江铃儿:“用过晚膳了吗?没吃的话我帮你煮,也有做好的热一热就成。”
当书童的这些时日,江铃儿已经习惯了照顾清欢的饮食。
清欢摆了摆手,点心已经被两个大男人吃光了,此时的他双手空空:“用过了,和林家公子一起吃的,你也知道他饿不到我的,不必担心。”
其实清欢想说你既然已有了心爱之人,就不必对我这么好了,你为什么要越来越温柔,待我愈发体贴呢,而到头来只有我傻傻地坠入情网、自作多情,活像个笑话。
江铃儿当初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对于美欢的愧疚才找机会照顾他的,可日子久了,每天这么相处下来,江铃儿已经养成了关心和照顾清欢的习惯。
而这种习惯说不好是因为她出自对美欢的愧疚,还是因为清欢只是清欢,江铃儿从来没有将清欢视作一个单独的个体,在她的眼中,清欢从来没有独立于美欢存在过。
这也使江铃儿完全忽略了少年清欢对于她自己的情愫。
清欢扭过头没有再去看自己心爱的姑娘,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毫不留恋地关上了门。
江铃儿站在清欢的房门口:“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和林文那小子闹了什么别扭吧。”
紧闭的房门后漆黑一片,清欢没有点燃油灯,他靠着门感受到了江铃儿并没有回房,而是站在他的旁边仅仅一门之隔。
清欢祈求着铃儿敲一敲门,他会主动坦白一切,坦白今日出去是为了什么,他会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爱慕之情哪怕会被铃儿拒绝。
江铃儿徘徊在门前:“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没精打采的,眼睛都还在肿呢,不会是被谁欺负了吧,谁敢欺负我江铃儿罩着的人!”
她举起手想要拍一拍门,但屋子内都是黑的看起来里面的人根本就是休息了,江铃儿觉得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扰,犹豫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卢小安大大方方地坐在床上,那眼神看起来毫无睡意。
卢小安语气有些不好:“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一睁开眼睛看不到你很担心啊!”
江铃儿觉得自己有些无辜:“没有啊,哪里都没有去。”
听到这种回答卢小安马上就来了火气,他心里想着:“你明明就去隔壁找那个臭小子去了。”
可是他因为赌气这些话都没有说出口,到嘴边只是说:“你看看你的脸,就这么出去了像什么话!”
江铃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来到铜镜前一看,原来自己现在的样貌是没有伪装过的样子,她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没有敲门,要不然就露馅了。
江铃儿把手边的抹布随手丢向卢小安:“就算这样你也用不着那么凶吧!”
卢小安被糊了一脸的抹布,丢走以后还是一张臭脸。江铃儿看他这个样子就扑过去挠他的痒痒,两个人打作一团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清欢靠在门上察觉到江铃儿已经回房,他感受到了无比的失望和失落。
本是捧着一颗金子般的真心想要献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结果清欢现在是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想要问一问她,可否给自己一个机会。
清欢背靠着门坐在冰冷的地上,自己唱了那么多情情爱爱的曲子,可真正为情所困、被情所扰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痛心,甚至是无法呼吸,有关于她的一切仿佛都会灼伤那捧真心。
清欢:“就让我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
最后一次抓住幸福的机会,他想要她,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清欢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有勇气面对一切,哪怕是最心爱之人的当面拒绝,“死”也要“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