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楼中后,江铃儿感觉到自己身心俱疲,她拖着病痛的身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卧房,正准备脱衣上药呢,就从怀中掉落下一个眼熟的物件,这不是刘美含的朱砂簪子吗?她怎么还随手把这东西带回来了?
江铃儿觉得刘美含的技能虽说不上攻击力有多么的强,可好歹出其不意能折损敌人的战力,她低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朱砂簪子,本想试验一下这个簪子使人麻痹的能力,可谁知这东西落到她的手中根本就没用,任凭江铃儿摇晃敲打摩擦,怎么看都是个死物件。
随手把刘美含留下的朱砂簪子放到梳妆台的盒子中,江铃儿在疲劳感下昏昏欲睡,这种突如其来的困倦感一下子就席卷了江铃儿的全身,她倒头就睡。
睡梦中她模模糊糊梦见了刘美含对她笑,一直对她笑。
天渐渐黑了下来,江铃儿忽然睁开双眼,只是这双眼无神,她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把整个房间都弄得乱七八糟的。
卢小安一推窗户进来就看到了江铃儿趴在地上在找着什么,他借着月色将油灯燃起,然后跟着江铃儿上窜下窜地找东西,卢小安一身黑色的短打看起来就像是家里找了贼一样。
“喂,铃儿你在忙些什么?”卢小安凑到江铃儿的耳边大声地发问。
江铃儿被吓了一大跳,她刚刚好像都没有察觉到卢小安回来:“什么?”
卢小安:“我问你在做些什么?”
江铃儿一下子被问懵了:“我在做些什么?我没做什么啊?”
卢小安点了点江铃儿的额头:“我看你分明是在梦游。”
江铃儿:“你来做什么?不是去找刀疤了吗?”
卢小安坐在床上休息:“对啊,但我发现林文传书给清楼的掌柜,通知清欢去了的事情。”
清楼的掌柜对清欢也是下了本的,没有了这棵摇钱树她可再去哪儿找这么会唱曲子的人呢?
他们楼打的就是这个曲子第一的招牌,这可如何是好呢。
掌柜的为了能稳住前来玩乐的各位们,她只能硬着头皮扯谎,说过几天会来一个更好的美人供大家观赏。
楼中曾经和清欢共事过的每个人都因清欢的过世而感到遗憾,可那也仅仅是遗憾而已,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离去而感到痛苦,除了林文。
林文带着清欢的尸身准备将他送回老家,还好林父知道当年林叔叔居住村子的位置,林文想让清欢他们一家人团聚。
赶了一天的路,林文终于到达了清欢幼时所居住的村落,曾经还算热闹的村子此时已经破败了,附近的人都说这边不吉利,连田地都无人种,哪怕土地肥沃。
林文把自己的父亲安顿好,然后凭着之前的记忆找到了清欢父母的墓碑,最后将清欢安葬于此,永世长眠。
回想起之前在过去世界中清欢骑马的样子,还有之前他们两个比赛骑马的过往,林文坐在原地喝了一口水壶中的水,他轻轻地摸了摸墓碑:“舍不得你啊,清欢。”
卢小安最近总是觉得江铃儿这个人很陌生,就算以前的江铃儿不喜欢笑,但那个江铃儿也是有情绪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透出冷漠的感觉。
而且最近她总是喜欢到处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一问她,她就像刚刚睡醒一般说没有找东西,根本就不承认。
卢小安这天一大早就过来找江铃儿,将她从睡梦中弄醒说出去一趟,白清歌来了消息说要见她,还问江铃儿要不要去,江铃儿嘟囔了几句卢小安就当她是拒绝了,而且她最近几天状态很不好,卢小安就没有再打扰她睡觉。
江铃儿这一觉睡到大中午还没起,再贪睡都这个时间了不应该不起床的,而且她自从落入生死局以后生活作息和古代人没有什么区别,平时也都是早早起床做工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本来在床上像昏死过去的人突然张开眼睛四肢抽搐,而江铃儿她睁开的眼睛向上翻动,仅仅只剩下了眼白。
抽搐没有持续几秒,突然她的额头上闪出一道红光,只见江铃儿的眉间凭空出现了一道火焰般的印记,还在隐隐泛着红色的珠光。
此时徐桂躲在某处摆弄着他的权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欣喜若狂:“成了。”
这时的江铃儿彻底张开了双眼,她缓缓坐起身然后脱下了一身小厮的粗布衣服,身穿柔滑的丝质红色肚兜坐在梳妆镜前优雅地梳着她柔顺的长发。
这时,一个简易的朱砂簪子引起了镜前人的兴趣,她将簪子拿在手中把玩,最后用这个不起眼的簪子为自己束起了发。
再挑选昔日为清欢所用的胭脂,江铃儿的指尖在各色的胭脂盒上点兵点将,最后挑中了最红的大红色,热烈而又魅惑。
妆发完毕的江铃儿看向铜镜,镜子中的女人妖娆而又魅惑,她会笑,笑的蛊惑人心,冷漠疏离的气质让她没有丝毫的风尘气,江铃儿本来素气又学生的脸庞就像是被施了魔法,或者她根本就不是江铃儿。
就这样,醒来后变得怪异的人就穿着红色的肚兜,丝绸的白色短裤走出了小厮的房间。
她赤着脚大大方方穿着这身裸露的衣服走下楼,路过的其他小厮要不就是被她吓得打破了杯子,要不然就是大叫着要护卫来捉人。
小风见状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竟然是清欢身边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厮,而这个昔日的哑铃铛竟为女儿身?
哑铃铛不再驼背,她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下楼去,直奔存放着衣物的更衣室。
小风呵斥了那些大呼小叫的小厮,让他们快去把掌柜的请来,然后再把偷看江铃儿的男人们都给打发走,他自己持着灯笼轻轻走向那个早已无人问津的储物室。
小风轻轻地推开了门,看到江铃儿打开了昔日名动城中花魁的衣柜,掌柜的和那花魁交好,所以保存了她往日所有的衣物。
江铃儿会过头瞧见了小风在门口探头,她有些羞涩地爽朗一笑:“这间屋子的衣裳可真美啊。”
羞涩不是因为穿着不成体统,而是她未经允许贸然闯入了别人的衣柜,所以有些羞涩。
而笑的爽朗仅仅是爽朗,那是之前江铃儿很少会拥有的爽朗笑容。
小风刚想要出言阻止,可江铃儿已经挑了一件最为华丽的衣服穿上,暗红色的绸缎衬得她是尊贵又大气,红艳艳的胭脂只涂在唇上,真真是楚楚动人的样子。
这时候外面传来老板娘大呼小叫的声音:“让老娘看看是哪家的女儿不知羞跑到我的楼里调戏良家妇男!可别落到我的手里,要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更衣室的房门被打开,本是张牙舞爪的老板娘在看到江铃儿的那一刻住上了嘴巴,她瞪大双眼盯着铃儿,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把子夺过小风的灯笼就走向江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