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的折磨刚好二十分钟,女人抬起腕表示意手下停止攻击,场下只留下的活口仅剩一个芥川慈郎。他正抱着自己的尸体呜咽发抖,看见女人走来也只是将尸体的头部压在胸口保护起来。
“离、他远一点。”疼的眼泪鼻涕血液都混作一团乱,那个自己还试图用声音阻止。
女人并不理会她,只是蹲下来用手将慈郎的脸掰正。被雨淋湿的少年有种破碎的美感,棕红色的头发黏在额头,同色系的眼睛是恐惧和恨意。她抚上少年的嘴角,柔软又带着温度,然后挑衅似地吻上去。
这是两个巳时都恰好能看到的角度。
拥有着和自己一样面容的女人力量惊人,她控制住挣扎地慈郎,亲吻他,撕扯破了嘴角也没有关系,报复性的在他脖子上舔要出红痕就好,少年连哭泣时都带着美感,常年运动的身体有着舒服的手感,衬衫在雨天加持下更是透着一股引诱的味道。
……被眼前一幕整的大脑差点烧干的巳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赞叹自家竹马的美还是该震惊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强行对竹马这样那样了!
不是……这种脑门有点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喂!你怎么晕过去了啊!我们的竹马在被强制啊!还有你们这群暴徒完全不管的吗?杀完人就停在原地聊天真的好吗?这家伙在强抢民男啊喂!
“慈郎,”女人咬着他的耳朵喘道,“来当我的信徒吧。”
“呕……”少年呕吐在她身上,他睁着酸胀的眼睛,擦干嘴角的津液,确认怀里的尸体有没有被挤压到。
“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明明我们都长一样来着。”并不在意身上脏污的女人亲呢地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样吧,我把眼睛送给你怎么样?”
她用手点点眼眶,颇为骄傲道:“拥有神明的喜欢并不是件坏事哦~”
“藤崎,时间到了。”叼着烟地黑发青年过来喊她。
“啧,被打扰了呢。”她站起来脱下黑色的风衣披在慈郎身上,特地将染上呕吐物的衣领往他脸上蹭了蹭。“那就下次见了。”
警车鸣笛沿驶来的方向返回,只是来时人声鼎沸,走时遍地横尸。
“对不起……”
“只是意外啊,虽然是有预谋的意外。”巳时坐在他身边喃喃自语,“你道什么歉嘛,今晚回去睡觉都睡不好了吧,明明慈郎你最喜欢睡觉了,结果梦里全是这个该怎么办啊!”
“要是忘记我就好了。”她抬手揉揉少年的头,虽然并不能触摸到实感,但还是笑道。“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真的吗?”
少年抱着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雨水悬停在半空中,广告牌上的时间停留在xx:29:59,周遭的一切按下了暂停。
“如果忘记一切就能不再痛苦的话。”尸体用手指着广告牌,青灰色失焦的瞳孔带着疑惑,“为什么慈郎还是睡不好。”
她顺着尸体的手指方向看去,时间变成一段影像——嘈杂蝉鸣的夏日夜晚,少年从床上睁开眼睛,眼下一圈青黑。
“衫下……我们邻居家还有那么大的孩子吗?”他侧身打算继续睡,闭眼前又觉得自己理应记得点什么,喃喃道“明天去问问好了。”
“为什么,妈妈他们还是整日哭泣。”尸体继续发问。
画面转到留着黑色长发,面容经过岁月沉淀的妇人身上,她的眉眼同巳时相像,此时正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旁边的空气,嘴里哼唱着摇篮曲。
“老婆,千惠已经长大了,不和我们一起睡了。”男人穿着睡衣打开房门,提醒道。
“阿娜塔,”她坐起来,眼角不自觉的泛出泪光。“我总觉得我还这样哄过谁睡觉。”
男人给了她一个拥抱,天青色的眼睛有些湿润。
……
“因为记忆没删干净吧。”看完这些的巳时,嗓音有些干哑哽咽地解释,“只要删到完全遗忘掉有这个人,大家就会幸福快乐的活着。”
“因为你是胆小鬼,只会用删除法,最后连记忆感情都删掉了。还很自豪地说,啊,我啊真是厉害,我啊真是坚强啊!结果七年来什么都没改变,只能偷取其他神的贡品活下去。”
“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活下去,死掉不就好了吗?一开始就不要接受什么审神者的提议啊,摆烂到底啊!”
尸体从校群口袋掏出一把弹珠,边剖解边朝她扔去。
“太难了啊!”她站着原地低声吼道,黑色的瞳仁变换成金色,“我已经很乖很乖了,念书也念的很好,大家都很喜欢我,明明平凡的活下去就好了,结果却毫无防备的被车撞了!”
被掷去的弹珠四散停滞在空中,透明的玻璃制品里全是她删掉的记忆——
高中、小学、幼儿园、合照、牵手、一起看电影、一起看漫画、一起吃饭、一起讨论、偶尔哭泣、偶尔欢笑……这些饱胀的情绪和不同变换的人物连接,最后变换为她那张软弱的脸。
“这次也要用删除法吗?”尸体问她。
“桂平,你真该死啊。”她边哭边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来,随手握住一颗弹珠朝尸体扔去。
场景再次扭曲,血水浸泡的马路化作绿瓷地板,珠子在上滚动最后在撞到椅子后停止。
“啪啪”尸体化作桂平的样子给她鼓掌。
“有兴趣听听我的报仇计划吗?”
“无聊的话,我会用神明的方法审判你。”
金色瞳仁里闪烁着怒火,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