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做过很多次pre,本以为早和紧张二字无缘,但这次站在讲台上手心沁出些许汗珠。
叶斯年坐在第一排。
关心则乱。
原来被注视的感觉是这样的,何月清晰地感受到第一排投来的视线。
汇报间隙,余光盖住第一排的身影,叶斯年一只手撑着脑袋听得认真。
抛出一个互动性问题,何月环顾教室才发现,自己平时坐的角落位置在讲台上看基本处于视线半盲区,要大幅转头才能看到。
上课老师如果能把视线放到自己坐的角度刁钻的犄角旮旯里,简直可以成为布施般存在的“课堂善举”。
难道是自己的视线太过灼热?不然课上怎么总会和叶斯年对视。
努力甩掉杂七杂八的想法,何月顺利完成汇报。
持续一个小时的讲解早已令何月口干舌燥,拧开课前买好的矿泉水,半瓶下肚才略微缓解咽部的焦灼感。
目光向前投去,叶斯年的桌子上也摆着一瓶相同的矿泉水。
明明只是教学楼里售卖机随手买的水,但在同一空间里一前一后遥相呼应,不约而同的选择像隐秘的介质传递出不同寻常的信息。
叶斯年伸手拿起那瓶水。
何月明明刚喝完水,被抑制的焦灼感却再度燃起,热焰呈燎原之势,席卷脸颊。
交流环节中,叶斯年仍然坐在原位听其他同学发言。
位置调换使何月有机会在后面肆无忌惮地打量,叶斯年总有很多小动作。
听到无聊的地方,叶斯年也会像真正的学生一样抑制不住打个哈欠,或者摆弄两下自己的本子,转两下笔,然后在几张纸上勾勾画画。
小动作为叶斯年平添了几分可爱,淡化了教师的身份。
何月好像能透过那些看到学生时代叶斯年的样子。
但现实是,年龄差和师生地位的不对等。
以及这次汇报结束之后,自己应该再也没机会和叶斯年有机会接触了吧。
想到这些,沮丧的情绪一下扑灭肆虐的火焰,只剩下滋啦作响的焦烟和黑气。
那就让秘密埋藏在周五晚,何月擅长告别,长期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让何月失去了主动的勇气。
下课铃响,下周汇报的同学在找叶斯年聊准备内容,何月看到叶斯年对着其他同学露出,如出一辙的亲和笑容。
视若珍宝的珍馐,对他人而言,只是日常毫无意义的随手馈赠。或许真诚的目光从来不为一人而停留,但总有人陷在盛满专注倒影的眼眸中,难以自拔。
何月路过讲台,叶斯年正在整理材料放进自己的黑色双肩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