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蒙蒙陪着时惜吃完了晚饭,叮嘱她这段时间安安分分好好休养,帮她收了收屋子,就离开了。
时间尚早,时惜也还算精神,于是就半躺在沙发上找了个名字看着像是文艺片的电影,喝着程蒙蒙泡的养生茶,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团型的光亮将夜晚静谧的气氛烘托烘托得刚好,时惜盖着毯子抱着巨大抱枕,投入进了电影情节里。
剧情正进展到女主角正遭遇人生的低谷,艰难险阻事事艰难。女主角的演技很有感染力,哭戏也是梨花带雨,感情渲染得极佳。
时惜的鼻子就跟着女主角滴滴答答的眼泪开始泛酸,眼眶也湿润起来。就在她抽了张纸准备也哭一哭自己悲惨的脚伤时,敲门声响起。
“......谁啊?”时惜纳闷,这么晚了,难道程蒙蒙又回来?
门外的人没应声,只是又敲了三下门。
时惜抽抽鼻子,掀开毯子,翘着左腿,右腿一蹦一蹦地跳到门口,打开了门,接着惊讶地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来人。
门外,是一个多星期没见,没有再发过任何信息,上次说不想再见到她的,闻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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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柯烨告诉闻谈墨,时惜拍摄时扭伤了脚被送往医院,好像伤势还不轻时,他正看着项目计划书,修长指尖握着钢笔在上面行云流水地批注着意见。
柯烨的话让他笔尖一顿,只是静默了一会,他点头示意说了声知道了,就让柯烨出去了。
门关上后闻谈墨扔下笔,往椅背靠去,深深吐了一口气,想把心里那些纷繁如团絮的杂乱念头都呼出。
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的。和时惜在酒店的楼梯间里不欢而散后,他曾狠狠地告诉自己,这小没心肝的女人就这么忘了也罢!
虽然决心下得很快很坚决,但是脑海里时不时蹦出的俏笑倩影。
他每天无数次拿起手机解锁,翻开微信刷新着,看着那个始终没有新消息提示的对话框,心里越发来气——这女人还就真的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了
听到时惜受伤,他心里的燥乱更多了一分。晚上和高管的饭局也是心不在焉兴致缺缺,面对高管们左一句又一句的关心,闻谈墨也只得淡淡应着没事,找个由头提前结束了饭局。
坐上车里,柯烨问他打算回哪,他沉默了一会,心里轻叹着,淡淡开口:“去她那。”
柯烨心照不宣,应了声好,告诉了司机地址。
顿了顿,闻谈墨又开口:“路过药店的时候停一下。”
不到一个小时,闻谈墨就拎着一袋子药,站在了时惜家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屋里传来“咚咚”地蹦跳声,闻谈墨不住地皱了眉头,这女人怎么脚受伤了还这么不小心?
心里又不住地有些生气,想着一会得好好凶凶她,顺便出出这几天胸口的闷气。
可是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翘着左脚扒在门上,眼眶发红噙满泪水,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的时惜。
看起来像是刚哭过的样子。伤口,这么疼么?
“......受了伤还不注意,让人说你什么好?”
前一秒想好的那些责备话语全部被抛到了脑后。闻谈墨认命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手揽过时惜的背,弯腰一手伸向她的腿弯,动作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
“——我、我自己能走。”时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想扭动身体让闻谈墨放她下来,就挨了闻谈墨一记瞪眼警告,威胁力满分,只得老老实实安分下来。
因为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裤,时惜能清楚的感觉到闻谈墨手臂肌肉的坚硬,牢牢地、安全地抱着她。
脸的温度瞬间就升上来,时惜垂着眸,祈祷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够大,能遮盖掉她砰砰加快的心跳声。
闻谈墨把时惜小心地放到沙发上,药放到了茶几上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举过她的左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横着,查看着她的伤势,轻声问她:“晚上上过药了吗?”
时惜还有些游离,听着闻谈墨的问话,愣愣地摇了摇头。
闻谈墨抬眸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无奈。他看了看桌上,散在外面的应该是时惜从医院开回来的,袋子里是自己刚带来的。他挨个拿起来看了看,最后拆开了一只,挤了些药膏到手上。
这一场景也太过亲昵、太过虚幻了。时惜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直到闻谈墨的手指轻按了按她的脚踝,蔓延而上的钝痛感强调了这一刻的真实性。
“闻、闻总,这么晚,您怎么大驾光临了?”时惜压着呼吸,问得小心翼翼。
听听,听听,又是这生分疏离的称呼,还问了个废话问题。
合着他这么忙的一个人,抽时间来她这是自讨没趣来的?这女人真是有一句话让人气冒烟的本事,让人恨得牙痒痒。
可偏偏,他却拿她没辙,知道可能又会被她气一通,但是心里挂着她的伤,就还是过来了。
“......你给公司干活的时候出了事,我怕你回头告公司,过来危机公关的。”
心里拱了火,闻谈墨说话的时候咬着牙,给时惜揉药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
“啊呀——疼疼疼!”时惜疼得龇牙,手抓紧了抱枕,声音都带着了可怜娇柔地颤音,“你轻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