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谈墨带着时惜在酒会里各处走一圈,最后和加入几个较为年长的客人的话题里。
时惜看闻谈墨和他们聊专业上的事,一来觉得专业领域跨得有些大听着有些无趣,二来觉得他们要是聊到一些商业机密自己在旁边不太好,于是凑到闻谈墨耳边告诉他自己出去透透气。
闻谈墨侧目看看她点了点头,叮嘱她注意安全,就任她去了。于是时惜拿过羊绒外套穿上,来到室外的花园开始闲逛起来。
这会儿临近黄昏,天色已暗了下来。这座庄园在半山腰的位置,朝西远眺过去能看到一片湖水。太阳已经沉沉落到了水平线的上端,夕阳的余晖给这一片广阔的云彩染上了橙红色的渐变光晕,投映到湖面上,与浅碧色的湖水交融成了一幅悠远闲适的水墨画。
屋后花园的这一角落空无一人。时惜靠近栏杆,欣赏着这大自然的美景,感受着冬日吹在脸上有些冰冷的风,独享着着这一刻的宁静和悠闲。
虽然时惜一直以来做商务出身,公司的大小宴请、饭局都是她出席得多,但是她对这类的活动有时候也实在是疲于应付。能在办公室里谈好的事情就尽量不去非办公场所,能只是一个工作简餐就搞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上喝酒的局儿。
只是时惜也知道,这是成年人的职场生涯里不可避免的环节,毕竟她这种小乙方,为了赢得甲方的关照,必要的应酬还是少不了的。
胡思乱想了一阵,时惜自嘲地摇了摇脑袋。真是人一放空了就喜欢胡思乱想,不过就是对这个夕阳,天气冷了一点,怎么还有些悲春伤秋了起来。
再看那头的夕阳,已经小半沉进了水平面里,将湖面染得愈发的红艳。正好有一群鸟在天空慢悠悠的盘旋,给这幽静景色增添了一丝灵动。
景色太美,时惜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打开相机,找着合适的角度开始拍照。
“怎么样,这的景色很美吧?”
刚拍了两张照片,时惜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柔女声。
她回过头一看,是一个身穿墨绿色刺绣旗袍披着皮草披肩的女人。女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皮肤和身材都保持得很好,周身透着一股端庄典雅雍容华贵的气质,一看就身份不凡。
女人的眼神一直地锁着时惜,像是在看欣赏什么似的一直来回打量着她,脸上始终带着笑。
不知为什么,时惜被看得有种被逃学被抓包的感觉。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出来透透气,被这里的景色吸引就停下来看看,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进来。”
女人像是被时惜的反应逗乐,朝时惜走过来,笑意更深:“当然能来,怎么不能来。这庄园都是开放的,别紧张小姑娘。”
“啊,那就好,这块的景色真的很美。”女人的笑容有种特别的亲和力,让时惜瞬间放松了下来。
女人走到时惜身边,和她一起看着已经沉了半边的夕阳,轻柔开口:“这个后花园面对着湖,夕阳景色最是迷人。特别是赶上下雨起雾的时候,烟雾缭绕像纱一样笼着夕阳,更是迷幻朦胧,如仙境一般。”
“光是听您描述,就觉得很美了,要是有机会的能看到,那真的是可以大饱眼福了。”时惜半眯着眼,想象了一下这如仙境的画面,都开始有些向往起来,“要能对着画一幅写生,出来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一遇到绝美景色就泛专业瘾的时惜,这会只想着把美好瞬间能拍下来或者画下来,感觉手指都有些痒痒。
“等下回遇到起雾的时候,可以过来再一起看夕阳。”女人看着她,温柔地发出了邀请。
时惜刚想欣喜地答应,话到嘴边想想觉得实在太过唐突,收了话头,只朝着女人感激的笑笑。
“您也是今天酒会的客人吗?”时惜好像不记得在酒会上见到过这位优雅女士。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着,“我叫时惜,怎么称呼您啊?”
“我姓吴。”女人拉过时惜的手轻拍了拍,“我啊,算不上什么客人,就是喜欢凑凑热闹。之前不太舒服,就在楼上休息来着。”
时惜一听有些担忧:“吴女士您不太舒服啊?那我们赶紧进去吧,这太阳已经下山了,一会温度就更冷了。”
“好,我们进去。”看了一眼已经隐去大半只剩下一点头角的夕阳,吴女士牵过时惜的手轻拍了拍,笑容和蔼温柔,“愿不愿意陪我这个老阿姨上楼坐坐?”
“那是自然。您不舒服,要是让您自己一个人回去我还不太放心呢。”说罢时惜托着吴女士的手臂,慢慢向屋里走去。
两人通过侧门进了屋,直接上了二楼,走到了一个偌大书房,书房门口左边的一面墙是书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而其他几面墙则挂满了画。
时惜扶着吴女士在书房中间的临窗茶座那坐下,在侍者过来倒茶的时候,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的飘向那些画作。
吴女士自然是察觉了她的小动作,笑着问她:“对那些画感兴趣?你尽管随意看看,别客气。”
时惜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吴女士喝着茶朝她点头,于是也放松地挪步到那些画前细细地欣赏了起来。
墙上的画都是一个风格,都是清丽柔雅的水彩画,大多以风景、花卉写生为主,笔触大多为细腻的点和线,构图很讲究留白意境,色彩的过渡也很自然。
时惜欣赏着画,吴女士则欣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