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晚了没买到辣味菜品的顾客,开始把眼光瞄向花椒,反正都是椒,都能吃得大汗淋漓直呼过瘾!
于是,江梨晒出来的几斤花椒粉也变得岌岌可危,她算了又算,要想撑到来年花椒收获时节,也只能限量供应麻味菜品!
主打调料受限,为留住客源,江梨用剩下的积分,从系统商城兑换了胡椒粉,十三香,孜然粉,鸡精粉。
她开始把菜品往不麻辣的方向调整,除推出麻油鸡、酱烧鸭、红烧鹅等新品畅销菜,还叫人朝后院方向扩宽了后厨,又搭了一个灶台备用。
没错,与后世时蔬价格昂贵不同,这时代的人讲究实惠,人家舍得花十几二十文来吃顿饭,难道是为了吃一两文一斤的蔬菜?不不不,别人都是冲着那几口荤腥来的。
除了豆腐豆干这种,在镇上也算稀罕食物的素菜,她家店铺里,卖出的蔬菜屈指可数。
如今,店里平均每日能卖出二三两银子,江梨是个厚道人,每回都把饭菜打得满满的,还时不时给顾客奉送一小碟时蔬,有时还有酸梅汤。
一个月下来,扣除各项成本和商税,竟然能到手二十来两银子!
对开局一碗黍米粥的江老三一家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客人一多起来,原来的人手就不够用了,江梨感念李翠花当日的帮助,把她也喊来帮忙了。
李翠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辣寡妇,家中只有一个女儿与她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比江梨家还困难。
江梨本是顺手帮衬一把,哪知李翠花竟十分有厨艺天赋,她刀功很不错,对火候的掌握和调味也是一点就通。很快,李翠花成了江梨做菜的得力助手。
江梨花八两银子买了一头年轻力壮的耕牛,江老三和余氏满脸自豪牵回村子的时候,青山村的人再次被震惊了!
大家羡慕地看着江老三和余氏身上整洁崭新的蓝布衣裤,一看就是结实耐用的好料子,人家脚上厚实平整的布鞋也是新的,一个补丁都没有咧!
要知道,江老三一家以前也跟他们一样,一件衣服缝来补去,几年都舍不得买件新的,不,是没银钱买,饭都吃不饱咧!
村民们的心中在疯狂羡慕着:江梨的命就是好咧!官老爷对这般岳丈好!人都还没娶进门,又买耕牛又买新衣的!羡慕,眼红,嫉妒,呜呜呜我怎么没生个这么出息的闺女!
直到里长笑眯眯开门见山问了出来,“老三,你这牛,是镇长送的?”
江老三憨厚挠了挠头,再次解释起来,“里长,这哪能呢?我们真跟镇长不熟。”
里长眼中精光一闪,突然想到那日江梨塞给他的肉,犹豫道,“老三呐,你跟叔说说心里话,阿梨那铺子,可是真能挣到钱?”
江老三脸上的褶皱更深了,连里长现在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他满腔豪情壮志,正想竹筒倒豆子讲述自家的致富之路,余氏忙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摆,“他爹,铺子这段时日挣的钱,不都全给咱买牛了吗?”
她本意是提醒江老三别露富,哪知这话听到村民耳中,犹如平地投进一颗惊雷!
啥?不是官老爷给的,真是江梨那铺子挣的?一个月就能挣回一头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伙在地里刨食,全家一年到头忙活下来,交完各种税粮,家家户户只能喝粥咽野菜。
耕牛,那是庄稼人勒紧裤腰带攒上好几年才买得起的!
她江梨一个吃食铺子,能一个月就挣回一头牛?鬼才信余氏这人看着老实,哪知是个爱吹牛不着边的!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都说余氏在哄他们。
这时,突然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准阿梨的铺子真能挣钱呢,听说前些日子,把李翠花都喊去帮工了!”
“李翠花那穷得叮当响的,一天给她发两文工钱她都要笑醒了,哈哈!”
江老三和余氏听了只讷讷笑着不说话,牵着牛就往家走,里长狐疑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若有所思。
夏天慢慢过去了,满目金黄的秋天到来,江梨小铺子里的生意彻底稳定下来。
她又遇到几次当日卖烧饼的女子,既可怜她被旁边的老板排挤,又欣赏她正直的人品,于是,主动提出让她在自己店铺外摆了个摊。
江梨执意不肯收摊位费,她的观念里,大家都是女子,古代的底层女子尤其活得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卖烧饼的女子叫春娘,住在隔壁的黑山镇,家中原就是卖烧饼为生,生意很好,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哪知,一日她大嫂跟着出摊时,被镇上富户家公子看上,对方把人当街抢走,她哥哥铁牛回来忍不下这口气,跑去富户府外要人,被富户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她爹当晚就气得咽了气,娘第二日就投了河,原本幸福安乐的家,一夜之间,只剩下她和刚满两岁的侄子!
春娘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在侄子吵着要爹娘的哭闹声中,才振作起来,她要活下去!她要把哥哥唯一的孩子养大成人!
怕被富户报复,她500文贱卖了位于贫民区的房屋,带着家中积蓄和侄子逃来青云镇,花二两银子入了户籍,赁了间小亭子住,每日靠做点烧饼谋生。
江梨问她,“你们没报官吗?”
春娘哀伤地摇摇头,“黑山镇的镇长,比青云镇的李大人黑多了。”
江梨一下就懂了,对方是富户,有的是钱收买黑心镇长!
几条底层贱民的性命,在那种人眼里,什么也不是!
江梨知晓她的情况后,索性让她带着侄子搬来铺子的后院住,多少也能省点银钱。
春娘却执意不肯,“江姑娘,你已经帮了我大忙,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最后,还是江梨答应她,空闲时帮铺子免费干点活,春娘才搬了进去。
这天,谁也没想到,铺子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