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今天宁静岛酒店经理告诉我,您昨晚因私使用厨房的时间有些久,希望下次能注意… …那些区域都有监视摄像头,我想您应该知道。”
“… …”
“你还在听吗?”
“我为自己冲动的行为道歉。” 晏洋倒吸一口气,有种一世英明毁于一旦的愤慨。他在落地窗前徘徊了几个来回,猛地抓起电话,几近叫嚣道:“鲁克,随便哪里,只要不是孤岛,我都去!快让我离开这里。”
“嗯… …” 电话那端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 “现在缺人的是新德里喜来登酒店,但前提是你得找到你的继任者。另外,我记得你在印度好像有不愉快的拉肚子回忆。”
“祝你有美好的一天。再见。”
晏洋在这座孤岛上又呆了三个月,期间他英俊儒雅的八年大学室友居夜宸带着女朋友上岛为他庆祝生日。已经厌倦了惬意海岛生活的他还得装作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向他们描摹了在这里拥抱自然的幸福生活,不经意间,他沿用了曼小姐讲述遇见鲨鱼与海龟的句子。
期间,他又救起了一位失足落水的女子,在为她做人工呼吸时,一瞬间脑海中竟然闪过了曼小姐干净利落的急救动作,以及她小小却极富弹性的湿润唇瓣。
他觉得自己有些魔怔。
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终于拨通了鲁克的电话,直言道:“我要去印度。”
晏洋离开宁静岛的那一天,穿了件黑衬衣配着黑牛仔裤,还套着马丁靴,就如自己刚上岛一样。他嫌鞋子太重,太占行李箱。
他坐在木桩上,在延伸海面的木隔板静静等着水上飞机。海风吹起他凌乱许久未打理的卷发,撩动着散开的衣领,只有那两条修长的腿弯曲而立,死死钉在隔板上。他眉头紧蹙,眼神眯了眯,许久,终于耐不住紫外线,无奈戴上了黑墨镜。他像一位流浪的诗人,伴着一只黑色的行李箱,在蓝天碧海下,成了一幅画。
发动机轰鸣声临近,飞机靠近码头,他起身。
机上先跳下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士,他站稳后,颇为绅士伸出一只手,礼貌道:“曼姐,小心脚下。”
曼姐?曼小姐?
晏洋走近了些,看清了跳下飞机的女人。她一如既往白衬衣与牛仔热裤,衬衣扣子三粒未扣,在屈身时一片春光外泄。晏洋喉结动了动,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些,带着不自知的惊喜与喜悦,如瑰丽的宝藏失而复得般心潮澎湃。他努力压抑着兴奋,颇有绅士风度地道了声:“曼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那女人回了头,一头棕色大波浪卷发披落于肩后,精致小巧的鹅蛋脸颊藏在粉色墨镜后,她小小而立体的嘴唇抿了抿,犹豫半天,才缓缓而道:“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我们见过吗?”
墨镜之下,晏洋的眼角抽了抽,他停顿许久,抱歉道了声:“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毅然转了身,拖着行李箱,健步踏上了飞机,头再也没有回过。
好一个曼小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