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夜,他们坐上回德国的航班,在抵达德国境内转机时,遇见了西玥的一位故人。
“海尔曼小姐?”
一声铿锵有力男低音在西玥刚要踏出机舱门时喊住了她。她侧了身,抬眸,迟疑片刻,道:“穆勒先生,好久不见。”
那男人看着三十五岁上下的样子,年轻朝气,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挺拔如松柏。他缓缓将别有蓝黄徽章的飞行师礼帽取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颜,薄唇微扬,下颚干净清爽。他微微卷翘的棕发紧贴头皮,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像是刻意打理过的优雅发髻,还有一双深邃的浅蓝色眸子,透着温文尔雅。
晏洋扯了扯小辣椒肩上的书包,已经走到廊桥上的他们,乖乖退到了一边。他与那位英俊的飞行师默契地相视一笑,小眼神一眯,带着一丝敏锐的警惕。
“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怎么?退居幕后,相夫教子了?” 穆勒先生微微倾斜了脑袋,淡淡吐息,用词间接明了,语气诙谐。看来与西玥,也算是相熟的朋友,至少是曾经。
西玥回望晏洋,笑得腼腆,却又在转身后露出俏皮的微笑,调侃道:“羡慕吧?是不是也想停飞落脚了?”
见那两人聊得正欢,晏洋暗自撇了撇嘴,不为人察觉。两只大手有意无意搓了搓后背,踮了踮脚跟,一个咬牙蹲了下来,视线与一旁看着热闹的小儿人持平,凑近试探道:“小辣椒,那位叔叔你见过吗?”
小人儿木讷摇着头,浑圆的眸子却闪烁着,微怔许久,甜甜说了句:“他长得好好看。”
我特么。
晏洋不可思议地望向小人儿,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爆炒小辣椒的念头。
穆勒先生侧颜,莞尔一笑。停机坪路灯的暖光穿透廊桥的玻璃窗洒了进来,憩在这英俊的容颜上,微微透着光。
“的确,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执飞这段航线。”
“哦?”
穆勒垂眸浅笑,温柔说道:“下月婚礼。之后会调飞欧洲航线,这样可以多点时间陪妻子。”
“恭喜。我真为您感到高兴。” 西玥也跟着笑了。她仿佛能懂,能体会一个人在念及爱人时,说不尽道不明的温柔常常悄然爬上心头。
哪怕这个人近在咫尺,人高马大却还像只小狼狗般,顽皮蹲在地上,不符年纪,她仍止不住心动,悄悄去望他、去念他。
“有空来玩吗?其实,我还缺一位婚礼纪实摄影师。”
原来那人要结婚了。
晏洋长舒一口气,却又在瞥了眼小辣椒后,顿了顿。这小人儿还看得入迷,那痴迷而崇拜的神情就仿佛… …下一秒就想跑过去喊爸爸一样。
晏洋紧皱眉头,转了眸子,做作地抬手理了理凌乱蓬松的乌发,漫不经心道:“有那么好看吗?难道比爸爸还好看?”
小辣椒还真听话地转过了头,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了番晏洋,那稚嫩却略带犀利的眼神不禁叫男人打了个冷战。
男人蹲着身子,特意整了整黑色针织上衣。一张布满青色胡茬,慵懒不羁的英俊脸庞望向小辣椒,微眯双眸,笑意盈盈。
片刻。
“爸爸,有些问题,我想我也不一定非要回答。” 说罢,小辣椒向旁边挪了挪步子,离男人远了点。
我特么。
这是见异思迁吗?
晏洋心有不甘,伸出修长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将小人儿撩进怀里,准备好好“教训”一番。此时,西玥甜腻的唤声却在前方响起——那声音充盈喜悦与期盼,急迫寻求男人的认同。
晏洋扬起了头,似枯木久旱逢甘霖,冒出了嫩绿色的枝芽。那双如黑曜石般璀璨夺目的细眸弯出好看的弧度,他凝望女人许久,在小人儿咿呀求饶的笑声中,轻轻颔首,温柔说道:“我们陪你去。”
曼西玥三年多没有好好拿起相机拍照了。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记起多少摄影基本功,是否还有灵光闪现的创造力,场景抓拍的感知力… …以及满场跟拍的体力——她就这么头脑一热,在晏洋的怂恿下,答应了。
然而,她依旧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路上,她止不住晃着小脑袋,回想相机被藏在了哪个储物柜里,镜头又带回了几个,盘算着是不是需要当天招几个临时工搬运器材、打光补光,间或,还偷瞄了晏洋几眼,想着这个免费且壮硕的劳动力,是否也能指望得上。
晏洋看在眼里,浅笑,不语,他只要负责把小辣椒照顾好,即好。
午夜至,临睡前的晏洋再去看了看小辣椒,将小人儿的被子盖得严实点,又去厨房确认了瓦斯开关,随后一一关掉走廊的照明灯,最后才步入卧室。他见西玥侧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拥着笔记本电脑,睡着了。
她乌发散落,遮住了眸子,只剩那张小巧微嘟的唇瓣清晰可见,裸露在外,叫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她一袭黑色蕾丝绸缎睡裙,盖过膝盖,攀附在修长泛着小麦色光泽的长腿上,如白岩中一条涓涓细流,晕染黑珍珠色泽的星辰长河,摄人心魂。
她迷人极了。
晏洋抽走了笔记本电脑,拾起她的笔记,字迹歪歪扭扭。他哼笑一声,不禁摇了摇头,这小女人是有多兴奋,明明困得不行,却还在死撑查阅各类新款的镜头参数。男人浅笑着,俯下身,一个环抱,将她小心翼翼捧进棉被中,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伴着喃喃细语,温柔道:
宝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