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天浅浅而笑,静静望着对面那张瞬间潮红的小脸袋,居夜莺的窘迫尽收眼底。
“谁… …谁夸过他了!我和黎云天医生又不熟。” 居夜莺一脸狡辩的心虚样,冷冽的眸子瞬间融成了溪流,飘忽不定闪起了幽光。她见母亲竟然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不甘心地反击道:“妈,没想到你和黎云天医生那么熟,还特地跑过来和他聊病例。”
居淑敏哼笑一声,像是从没见过女儿这般慌张的可爱模样,心情竟然愉悦了些许:“黎云天是你学长,是我的得意门生。学生有病例请教,我自然义不容辞。”
心外科?黎云天?
居夜莺一脸惊讶,脑袋不禁歪了歪。
“你可以去学校奖学金公示网页上数数看,心外科拿头等奖学金次数最多的学生是谁。” 居淑敏继续道,她又再次与黎云天相视一笑,男人谦逊地点了头。
“我… …我要和他同届的话,头奖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居夜莺继续狡辩,心想那个差劲的男人竟然还是她同系的师兄,听老妈的口气,他应该是年年都拿头等奖学金的。这… …这怎么可能?她… …她不允许!
叽叽喳喳带着一抹倔强的清脆声叫黎云天不好意思地侧过了头。午后的暖光洒在他白皙无暇的肌肤上,令深邃的五官也变得明媚起来,他又浅浅地笑了笑,片刻,转过了头。
“夜莺,舞练得怎么样了?” 他温文尔雅关心道。的确,自从那次之后,他也没去过天台。
“你!” 居夜莺咬牙切齿,气地想要跺脚。这男人是要反击了吗?
“怎么突然有兴致跳舞了?你的左侧膝盖,可经不起再次受伤。” 居淑敏略有不满,却不显强势,并没有立刻反对。
黎云天眉眼一挑,抱歉地看了眼对面的居夜莺,谁曾想无心之说竟然还捅了篓子。她的旧伤,严重吗?
“没事,只是随便跳跳,打发时间。” 居夜莺狠狠瞪向黎云天。用眼神说抱歉,亏你想得出!
居淑敏喝了一口咖啡,抿了抿唇,略显无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告诉我,医院女士洗手间都快被你踩点踩遍了。”
黎云天立马摇摇头,赶紧与告密者撇清关系,随后他又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像是在惊叹居夜莺寻找练舞场地竟然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这下,居夜莺的脸是彻底熟了,她思前想后,憋不出半句话。
“洗手间病人进进出出的,练舞的话记得别穿白大褂,要注意医生形象。” 居淑敏无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劳逸结合,切勿本末倒置。”
言简意赅,带着浓浓的严苛和关怀,反倒令居夜莺偷笑不起来。她清了嗓子,像是含了口蜜,甜腻地嗯了一声。她见这时黎云天似要起立离去,大脑一个灵光,脱口而出道:“黎云天医生,你会跳舞吗?”
男人面无表情,喉结滚了滚,半响,才抬了眸子,轻念一句:“你猜?”
“你!”
黎云天没有继续理会居夜莺,起了身,捧着那叠资料,礼貌道:“居教授,我先走了。您的建议,我会考虑下。”
“嗯。你也别太过担心,我们也只是怀疑,一切还是得等做完检查再做定夺。”
两人的神情又严肃了起来。
一定是有人生病了,难不成真的是黎云恒得了什么严重的病。不会啊,他是肺部感染,怎么和心外科有关系?
而且他的舞蹈课都没有停过… …
见黎云天离去,居夜莺立马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她整张脸凑近居淑敏,颇为认真地问道:“妈,我最近也遇到一个奇怪的病例。”
“嗯?你说说看。”
“我明明听诊时,那人双肺呼吸气粗,咳嗽带痰,脸色发青,有肺部感染的迹象。可是第二天,那人就生龙活虎,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呼吸道疾病。” 居夜莺娓娓道来,带着疑惑与诡异的口气。
“如果靠听诊就能听出的肺部问题,照道理不会那么快痊愈,你确定没听错?”
“不会有错的,所以我一直想不通。”
想不通,他到底有没有事。
想不通,舞蹈教室里的人,究竟是不是黎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