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黎云天落魄地坐在地板上,他望了会儿床上的女人,不由又叹了一声。
居夜莺慵懒地瘫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在这种无动于衷下,男人接下来的试探反倒更像是一种企图犯罪。黎云天原本就狼狈,几近挫折后,便也没再继续去强求。他没有不甘,更没有抱怨,取而代之的,他反倒有了一丝悬崖勒马的庆幸,甚至突然还嫌弃起了自己,想着想着,莫名其妙的,他不禁又嗤笑了起来。
黎云天退回浴室,冲了澡,过了很久,才回到了这间屋子。
夜深了,夏末初秋的蝉鸣听着哀愁,像是不舍盛夏,不迎深秋。这样的心情,这样的声音,黎云天仿佛能懂。
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是一本小说。他靠在窗边,迎着一盏微弱的灯光,读了起来。
在南半球有一种鸟,它的歌声比世界上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美好,但是它只有找到一种荆棘树,落在长满荆棘的树枝上,让荆棘刺进自己的□□,才能歌唱……不久,荆棘鸟的血流尽了,一曲美妙的歌声也戛然而止……所有听到歌声的人都在向荆棘鸟致最后的敬意,因为他们都知道,最美好的东西,只有用深痛巨创才能换取。
“哥。” 床那头传来居夜莺迷迷糊糊的低吟。
黎云天抬起了头,不自知地应了一声。
“渴了,给我倒杯水。” 女人继续含糊道。
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
“居夜宸,你干坐在哪里干嘛?倒水啊?”
那是她亲哥哥的名字,还真把我当成哥哥了。
黎云天轻笑一声,递了杯水。
居夜莺双眼紧闭,一手箍着胸前的薄被,另一只手却能精准地握住那水杯。她一口吞咽而下,舔了舔性感的翘唇,满足地傻笑了几声:“我要去尿尿。”
尿尿?
黎云天发愣时,居夜莺早已踉踉跄跄摸进了洗手间。她像是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举止大大方方,行为坦坦荡荡,一边蹲着马桶,一边还絮絮叨叨了起来:“哥,你换房子啦?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刚刚被这个亮白色的人影晃过,此时此刻的黎云天哪有理智回答这么正经的问题。他一边候在门外,生怕盥洗室里的女人会摔倒,一边又埋头嗯了几声,心想还是不要揭穿说破的好。
居夜莺磨磨唧唧上完洗手间,步履蹒跚,又爬回了床。她见黎云天回到了窗边,更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哥,别走啊,躺我边上,陪我说说话。”
这是什么考验。
黎云天听话地上了床,枕着床背,笔直地躺坐在居夜莺的身侧。他侧目凝望枕边喃喃细语的女人,那声音孱弱却灵动,如鸟鸣歌唱,好听极了。
“哥,帮我按摩脚底。” 猝不及防,一声毫不客气的命令下,一条长腿冲出薄被,向着黎云天袭来。那长腿的肌肉线条优美流畅,它横跨上黎云天的大腿,脚跟却能精准着陆,落在了男人的手掌。
动作那么娴熟,看上去可真像个惯犯。
谁不想,下一秒,女人水润的翘TUN随之探出,黎云天体内的火焰差点又要冒出来了。
居夜莺,难道你和你亲哥哥是这样相处的?
他伸手撩起被子替女人盖上,另一只手却早已不自知地乖乖按压起了脚底。直到居夜莺的神情完全放松,黎云天才暗暗舒了口气。
和喜欢的女人在床上度过的第一夜,竟然以帮她按摩脚底告终。
黎云天,你是有够失败的。
片刻,男人沾染浊气的眸子才渐渐清澈起来。他柔和的目光虽依旧辗转在字墨之间,然而深沉的心思却跳脱了出来。男人静静守着枕边人,望着她,望着女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的心也跟着颤了起来。
“哥,有个人要出远门了,明明我一直在回避他… …可如今,他要走了,我却舍不得。” 居夜莺喃喃轻语,绯红的脸颊蹭了蹭枕头,“我… …我要怎样… …才能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