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早。”
“早。”
“学长,抱着你睡觉,真舒服。”
“怎么还叫我学长?”
“嗯?那要叫什么呀?”
“没什么。”
“等等…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让我想想… …黎哥哥?黎爷?黎少?”
“呵呵,什么乱七八糟的。”
“嘻嘻,那就云天?天天?小天?不好不好,还是叫学长吧。”
“为什么这么说?”
“叫惯了,顺口。而且,你不觉得叫学长,特别拉风吗?”
“嗯?”
“一想到我S了我的学长,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厉害。”
“呵呵,要这么说,我S了我的学妹,我怎么觉得自己有些猥琐。”
“嘻嘻,学长。”
“嗯。”
… …
居夜莺反复做着同一个梦,一个漫长而又温暖的梦。
在这个无头无尾的梦里,她与黎云天相拥而眠,睡在了一张软绵舒适的床上。他们在彼此轻盈的呼吸声中醒来,鼻尖萦绕着薰衣草与青草的芬芳。他们的耳畔有听不完的调情细语,衬着窗外的鸟鸣啼音,宛若身处在一片鸟语花香之中。
他们那□□的身躯上不止有爱人的轻抚,有丝滑的被褥相覆,还有和煦如春的日光透过白纱忽闪忽现的嬉闹。光影流转,光影斑驳,一切都美好极了。
那好像是柏林一夜放肆后的清晨,又好像是在加萨双人房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当然也可能是每一个不知羞耻的成人臆想。女人在恍惚间看不清,也分不清,她只知道,在那个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梦里,她与她的学长很甜。
居夜莺就是在这样一种虚无缥缈的甜腻中醒来的,虚无却又那么真实,真实中却又透着虚无,但仅仅就是这么一丝真实,就如同取之不尽的罂粟,令她彻底麻痹,忘却了钻心蚀骨的疼痛。
夜莺,夜莺,夜莺。
居夜莺缓缓睁开了眼,强烈的光照袭来,耳边有帘子轻摆的声音,鼻尖能嗅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眯眼侧了头,枕边却没有黎云天。她缓了片刻,直到视线渐渐清晰,才发现这是间单人病房,眼前是李子非,而自己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谢天谢地,你醒了。” 李子非一身护士服,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像一只小动物,欢喜地趴到了居夜莺的床头。
“李子非。” 居夜莺有气无力唤了声,嗓音干涸嘶哑。
“夜莺,你回来了。” 李子非拼命点着头,又拼命摇着头,她喜极而泣。
我回家了?
居夜莺皱了皱眉,昏厥之前的画面开始依稀浮现。在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中,坚硬的钢筋水泥柱却如同细软的枝干,被轻而易举地折断,它们一根又一根无情地砸了下来。漫天尘土飞扬、爆破,泥泞,血渍,直到最后,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竟然活下来了。
“我活着。” 居夜莺目光涣散,木讷地望向李子非。
“夜莺,你是不是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又空袭了?不是有停战协议了。” 居夜莺开始摇起了头,她自顾自地问起了问题,莫名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是有一方后悔了,所以又开战了。” 李子非起身去拿血压测量仪,答得轻描淡写,却又像是在刻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