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宋宁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这话都是从曹氏口里传出去的。至于曹氏为何要这样做,她忽然记起前些日子曹氏带着儿子上他们家翻找东西的事儿了,红眼病也是病,得治!
几个妇人正说得起劲儿,忽听得“咚咚”两声石头落水的声响,河面上激起水花溅湿了她们的衣裳。几个妇人都被吓了一跳,站起来叉腰正准备骂上几句,就看见宋宁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同她们打招呼。
“哎哟,原来是几位婶婶在这儿唠家常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些个长舌妇在背后搬弄是非呢。”
曹氏揪着湿漉漉的衣角,有些心虚地道:“我说三娘,你……你什么意思?”
宋宁依旧是好脾气地朝她笑了笑,“没什么,曹婶子,我只是想提醒您一句,这无中生有地诽谤造谣,损坏他人名声是犯法的。就是告到县太爷面前也少不了一顿板子的。”
犯不犯法的其实宋宁也不清楚,咳,谁叫原来的她读书少,对这个时代的律法更是一无所有,但用这种理由来吓唬吓唬这几个乡下妇人绰绰有余了。
曹氏脸色涨红,嘴里还在吞吞吐吐地争辩,宋宁的目光十分“和善”地扫过其余几个妇人。
几个妇人脸上皆是红一阵的白一阵,方才的话不知这丫头听去了多少。且不说孟氏到底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背后说人闲话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那个,我想起我家鸡还没喂,我先走了。”
“对对对,我好像听见我家孩子叫娘了,我也要回去了。”
几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的衣裳、木盆,逃也似的走掉了。
宋宁微微扬了扬嘴角,继续蹲下来洗衣服,这下河边只剩下她一人了,倒也清净。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拐了个弯儿,去了一趟罗里正家里。
恰逢罗里正不在家,里正他娘王老太太在院子里逗小孙子,最近儿媳妇又给家里添了个大胖小子,她心里高兴,见到宋宁来了,笑眯眯地叫大孙子搬了把小竹椅,请她坐下喝茶。
宋宁看了看老太太怀里的吧嗒吧嗒吮吸着手指头的小婴儿,忍不住笑道:“王阿婆,这孩子可真招人稀罕。”
王老太太最喜欢听人夸自家小孙孙了,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是十分谦虚地道:“哎哟,奶娃娃哪有不可爱的。回头啊,等你们小夫妻两个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知道了。”
“咳咳……”宋宁猝不及防地被一口水呛到,自己的孩子?她和小相公虽然是在一张床上睡过,不过终归还是不熟,生孩子什么的简直离离原上……谱!
她被呛得满脸通红,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包东西,“阿婆,我和娘自己在家做了些酱菜,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诶,好,你们娘俩有心了。”
王老太太含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宋宁带过酱菜,嫩黄的笋,雪白的萝卜,翠绿的菜头,看起来卖相很好,还没入口就觉得那股子酸酸甜甜的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垂涎三尺。
老太太眼前一亮,将小奶娃放进摇篮里,夹起一块笋尝了尝,吃完又忍不住夹起一块萝卜,吃完忍不住笑眯眯地赞道:“哎哟,你婆婆这手可真巧!”
宋宁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好吧,以她从前的人设来看,基本没人相信是她做的。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个,阿婆,您也知道,我家相公明年就要去县城里考试了,到时候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我和娘就想着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近日我们娘俩做了酱菜拿去镇子上卖,生意还不错,可这地窖里的萝卜没剩下多少了,就想向您老人家打听打听哪家还有富余的萝卜、笋可以卖给我们。”
老太太一听,寻思着杜家婆媳两个做酱菜买卖赚钱,再从乡亲们那里采买原料,让他们也跟着分一杯羹,这可不就是她那个做里正的儿子常挂在嘴边的惠及乡邻的大好事吗?
她拍了拍自己胸脯,笑道:“哎哟,你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宋宁能有这见识,倒让老太太有些刮目相看了。
王老太太果然也没有让宋宁失望,很快她们娘俩在镇子上做酱菜买卖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家里囤着些萝卜、笋的有希望跟杜家交好,做生意的,也有自己关起门来悄悄做酱菜的。
不过宋宁并不担心做的人多了会抢走她们的生意,毕竟她有祖父留下来的小秘方,更何况他们跟九香居签了契约,这都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况且她们在镇上做买卖的事儿是瞒不住的,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时间久了,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看着住对门的杜家人得意,曹氏那个眼馋呐,一边在自家院子里倒腾那些萝卜、菜头,一边埋怨孟氏婆媳两个小气。
“哼,不就是个破酱菜吗?老娘就不信了,没了你们,我就做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