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岳飞想要说的话,
不过看着李氏的模样,又看看哭的直打嗝的幼子,在外说一不二的岳飞此时也软了下来,
走到李氏跟前,僵硬的伸手拍了拍岳霭的小胳膊:“不哭了,爹爹跟你闹着玩呢。”
以岳飞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他的极限,倒是不用指望他可以说出什么道歉的话来。
好在岳霭也十分懂得见好就收之道,在爹娘两人的共同安慰下,岳霭的哭声慢慢的小了许多。
也不在嚎啕大哭,只是泪水含在眼眶中,红着眼睛和鼻子,时不时的啜泣上几声,眼神里都写满了可怜兮兮。
这么一连串的攻势下来,且不说李氏,便是强硬如岳飞这般,看见幼子可怜巴巴的模样,竟然也平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
不过,勉强哄好了儿子以后,岳飞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好像也没用力打儿子啊?
毕竟儿子尚不满一岁,还是自己亲生的,岳飞哪里可能用上多大力气去教训儿子。
自己那一巴掌的力道也就和拍灰差不多,并且还是有衣物隔着,力气更减。儿子真的是被自己打疼了吗?
是呀,刚才被儿子哭的自己都跟着心慌,现在冷静的想想后岳飞才回过味了,这小子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我手上的力气真的有这么重吗?”岳飞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瞟了一眼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儿子,小声地嘟囔着。
不过看着岳霭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模样,岳飞也只能将心中的腹诽全部压下。
眼见着将儿子哄好了,看看天色外面已然擦黑。
看着趴在李氏怀里连一个正脸都不愿意给自己的幼子,岳飞轻咳一声。跟李氏打了个招呼后,便打算出去看看自己的另外几个子女。
岳飞率先来到岳雷的院内,径直推开正房的大门,岳飞就看见岳雷整个人躺在正对着屋门的塌上。
与还算干净整洁的屋子截然相反的是岳雷手忙脚乱的模样。
岳雷显然没有想到岳飞的到来,本来听见推门的声音只以为是自己的书童——李易淮,进来了。刚侧过头去想要叫他去给自己倒一壶水过来,结果视线不偏不正的直接对上了岳飞的双目!
只是这一眼,瞬间吓的岳雷寒毛竖起,整个人飞也似地几乎是从塌上弹了起来。
却紧接着因为猛地起身,碰到了什么痛处。
岳雷先是“诶呦”了一声,随后好像顾忌着岳飞在这里,强行将呼痛声压了下去。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手足无措的低头站在塌前:“爹,您怎么来了。”
见岳雷这副样子,岳飞冷哼了一声,似乎是一眼便看出了什么,大步上前行至岳雷跟前。
蒲扇大的手掌在岳雷的大臂上拍了几下。这一举动无疑是正好戳到了岳雷的痛处,疼得岳雷呲牙咧嘴,整个人却不敢挪动分毫。
“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天天在床上躺着读?”
岳飞的声音不大,甚至颇为低沉。脸色也不复在岳霭面前时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颇具威慑力。明明他并没有说别的什么,但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我……孩儿读了,白天……”岳雷还支支吾吾的没将辩解的话完整的说出来。
岳飞就从中打断了岳雷的解释:“白天?不用在这儿糊弄你老子,白天忙着练武了吧,去练弓了?”
“都不用说旁的,为父从来都不指望你能科举入仕,我就问问你二郎,三字经、千字文到现在你能不能给我背下来。”
岳飞从小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演武场里勤学苦练长大的人。
只是看岳雷肌肉酸痛的部位以及天刚擦黑就瘫在塌上的举动,也都能将岳雷这一天的历程摸得十之八九。
尤其是岳雷默不作声的样子,俨然是一副被自己说中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