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青雀的声音,“若是公——姑娘还不开门,那阿青就在这里长跪不起,直到门开为止。”
话音刚落,怒气冲冲的明琼就把门打开了,“你吓唬谁呢!”
趁着开门的间隙,他身子极为灵巧的从中间闪了进去,还一把将明琼也拉了进去,动作极快的插上门闩。
刚回过头,面前就是明琼发黑的脸,她一字一句道:“你——,蹲下。”
青雀犹豫着慢慢蹲下去,直到两人视线将近平齐时,‘啪’地一声清脆响起,等那股火辣辣的感觉传到脑海中时,青雀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
他眼神里有着满满的错愕,还有一丝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见他没有不甘,明琼才眯起眼睛,缓缓道:“第一,你不该骗我;第二,你不该伙同白芷一起骗我;第三,你不该在我给了你机会的时候还来招惹我。”
青雀手抚上自己被打红的半边脸,低眉顺目道:“奴知错了。”
“奴不该让殿下日夜为奴担心,更不该遇到殿下时装作不认识,奴还不该......”
明琼越听眉毛之间的结越大,前两个还像回事儿,这怎么越听越离谱,偏她还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行行行,你别说了,”
可这会儿她表示不追究了,他却来劲了,眼睛里水雾弥漫,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可奴这么做也是被迫的啊——”
都把台阶递到他嘴边了,他还没完没了了,明琼冷笑一声道:“那你到说说你哪里委屈了?”
被泪水洗过的眼珠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像极了番邦每年进贡的猫眼石。
此时这双眼睛正泫然欲泣的看着她,“殿下,奴不是自己来到这的。”
“所以是这里的人跑进千佛寺把你偷出来的?”明琼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如何自辩。
“奴当日下山是因为殿下啊——”
“因为我?因为我什么?”
青雀抬手擦去眼角沁出的水雾,“那几日殿下闻得太子去世的噩耗,本就用的少的膳食就更少了,奴担心殿下身体扛不住,便想着,便想着下山去买些肉类,带回山上给殿下好好补一补,谁料.....\"
听完明琼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原来真的是因为她,
她面色不由地缓和了几分,青雀看到后,接着往下道:“...奴刚一下山便遇到了一个行为颇为奇怪的人,他看似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可是他喉咙却是能正常发音的,只是不曾听到他开口说官话,连方言都不曾。”
“然后呢?”
“然后奴婢就一路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他好像察觉到了奴的跟踪,连着七八个拐弯后人就不见了。”
“不仅如此,奴向那些他逛过的商贩都打听过了,他们都说此人是最近才出现在这的,之前从未见过。而且这个人每次都会采购大量的食物,看样子不是给一个人准备的。”
不会说话...,是真的哑巴,还是不会说燕朝的话,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倘若她要追查的并不是普通的流寇,而是根本就不是燕朝人的倭寇呢——?
这个想法迅速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之前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统统也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连着查遍城门的进出也未曾发现一个可疑人影,为什么城内人口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燕朝人,也根本不在燕朝的登记册子上,
也因此可以推断,他们的落脚点不在坊市内,而是一些人们轻易不会前往的地方,
——是悬崖!
闽州多山岭,他们若是藏身于悬崖峭壁上,遮天的绿树和浓雾会成为他们天然的保护伞——,怪不得,找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
他们只把目光聚焦在那些所谓‘人’能待的地方,反而给了他们极有利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