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妖里妖气:“啊呀呀,好久没人来,今儿下来个。你看看,躲门口不进来。”
一个声音直来直去:“你闭嘴她就进来。”
妖里妖气道:“凭啥叫我闭嘴?”
直来直去道:“谁爱听你声音?”
妖里妖气道:“我声音咋啦?人听人爱,花听花开。外面的,进来啊!”
栖真被点名,只得贴着墙壁进去。
妖里妖气:“啊呀,挺好看一女娃,手咋扶着腰?”
直来直去:“摔的,你没听到?”
妖里妖气:“触发机关的肯定不是她,否则怎会摔着进来?”
直来直去:“小姑娘,老实交代,咋进来的?”
妖里妖气:“还用问?触发机关的不是她,她肯定不知怎么进来的。”
栖真看着石室尽头的长供桌目瞪口呆,一本书,一把刀,你一言我一语自说自话。
妖里妖气的书说:“为何不过来?”
直来直去的刀道:“见着咱们害怕呗!”
书道:“你过来。”
栖真只好走近些,眼神颇为见鬼:“你们是?”
书道:“我是说明书,它是大砍刀。”
栖真点点头:“说明书,大砍刀。”
说明书道:“我是能说明世间一切道理的书,所以叫说明书。”
大砍刀道:“我是大到能砍人的刀,所以叫大砍刀。”
栖真尬笑:“我在上面打坐,忽然掉下来。”
说明书道:“放心,不是你触动机关,就是旁人,那人很快也会下来。”
大砍刀道:“那人存心把她关进来,就不会下来。”
说明书道:“我跟你打赌,肯定会下来。”
大砍刀道:“赌你闭嘴一个时辰,不会下来。”
栖真礼貌道:“只怕说明书先生没机会闭嘴一个时辰。”
大砍刀道:“姑娘你对这人很有信心啊。”
栖真打量它们。
说明书差不多A3大小,一尺厚,白玉色封面烫金边,封面上绿色灵力飘闪着五个大字“雳风钢罡阵”。
大砍刀不过臂长,上二分之一是刀身,刀锋弯如新月,在如此光线不明的环境下,仍泛着闪痛人眼的冷冽。刀柄不知何种金属制成,乌黑坚硬,刀柄上有紫色灵力一行字“穿柳飘香一点花”。
栖真指书:“能翻开看看吗?”
说明书:“不能,你翻不开。”
栖真以为不让翻,便道:“您刚才说,您能说明白世间一切道理,是不是代表任何疑问,都能找您解答?”
说明书:“我不负责解答,我只负责解决。”
“怎么解决?”
说明书对大砍刀道:“听见吗?她问我怎么解决。”
大砍刀道:“解决给她看。”
“看”字未消,说明书像通体灌入法力,书页骤开。从翻开的书页里唰唰一阵罡风,栖真尚未看清,一团白影向门处袭去,将进门一道人影团团围住。
那人反应也是一绝,瞬间开盾,白色炫影撞到盾上,切出极薄的印记。
下一瞬,便被来人释出的法术全灭。
一袭一灭不过眨眼间,栖真回神,看清来人,上前叫了一声:“殿下!”
风宿恒在上面倒推珠子顺序,半天才试出,原来只需在圆台东南、西南、正北三个位置抛上弹子,异度密室便能打开。
他出手解决偷袭,眼一撇,见沈兰珍无恙便点了点头。
大砍刀悠哉道:“你也有被人解决的时候。”
说明书合上,恼羞成怒:“来者何人,竟把我的雳风钢罡阵灭了。”
风宿恒摊手:“这个?”
手心躺着一片白色三角小纸片,半个巴掌大小,边缘平整,像用利刃自书上裁下。
原来适才从说明书里飞出的白色炫影,是百来张小纸片。
栖真想拿起瞅瞅,纸片立马从风宿恒手中跳起,跃到说明书旁边,挤进合拢的页缝,像急着回家的小娃娃消失不见。
栖真还是很想弄清适才的问题:“您说只负责解决,是指?”
若说明书有脸,大概此刻已红了变青,青了变紫,紫了变白。
大砍刀替它回答:“世间道理说不明白,打才明白。小老弟的雳风钢罡阵厉害,雳风一起,无人能全身而退。”
栖真实诚道:“可殿下随手就灭了。”
大砍刀道:“说明他更厉害。”
栖真看看风宿恒,风宿恒也看看她。
栖真想大概这书自我感觉太好,几张纸片有多大威力?便道:“以为是能解答世间一切问题的书,原来只是靠武力彰显道理。”
说明书气得发颤:“竖子何人?”
栖真:“我们太子殿下。”
风宿恒把说明书拿起翻,翻到哪页皆白纸,且纸张完整,适才溜进的小纸片不见踪影。又拿起大砍刀打量一番,对空气切三下,试试顺手程度。
大砍刀吼:“他居然把我随随便便拿起来!”
说明书:“他居然把我随随便便就翻开!”
一刀一书像受了天大委屈,都不说话了。
风宿恒道:“说明书,大砍刀,名字俗了点,应该是两件法武。”
栖真道:“和皇后娘娘有关?”
风宿恒道:“我离开大容前,没听母后提起过楼里有异度密室。”
话音刚落,漆黑的墙角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母后是英晚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