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真正要抬手,被戦星流打断:“先说好,输的人罚什么?”
栖真很好说话:“听殿下的。”
风宿恒:“输的为赢的那个烤一条鱼如何?”
周围人被逗笑,山遥道:“就烤条鱼?今晚原本就是殿下烤鱼啊。”
风宿恒道:“我输,就多烤些,一定喂饱沈部像,行了吧?”
谁要你喂?栖真目视海面静下心,抬手一掷。众人帮她数,腾起一片欢呼:“高手,真是高手!十七个!”
风宿恒道:“看我的。”
说着指尖一弹,啪啪啪,居然是个一模一样的数,十七。
赖俊青调侃山遥:“你跟着殿下那么久,怎不好好学?一个都丢不出来,丢不丢人?”
山遥被人踩了痛脚:“你当我跟殿下在外面天天游山玩水?”
栖真看风宿恒轻松架势,好胜心起,笑道:“殿下厉害,兰珍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屏息,甩手,心里念到二十,果然石如蜻蜓点水,在水面上有节奏地去,终在二十之数落入海中。
风宿恒翘起大拇指:“沈部像才是深藏不露。”
他如影随形,一抬手,动作并不花俏,啪啪啪啪……石子不前不后,不左不右,就沿着栖真第二轮石子落水的点连续向前,又是个一模一样的数,到二十落海,再没往前去。
这不逗她玩吗?
要不实力远高于她,能做到这样?
可恶这人还一脸无辜:“啊呀,怎么又和沈部像一个数?”
栖真端了一份显摆的心,现下有些恼,不知不觉撅起嘴。她内在虽老成,外表毕竟是个碧玉华年的少女,脸气嘟嘟的,看得风宿恒想笑。
不就是输了烤条鱼的事儿?栖真手下却硬气。最后一轮,把所有巧劲和力气都用上,一掷,二十五——破生平记录了。
山遥、赖俊青、柳絮回和慕容烟月都真心佩服。
风宿恒道:“沈部像手腕力量卓绝,练了好久吧。”
栖真拍灰,没好气道:“天赋异禀!”
柳絮回天真地想,姐姐刚才还说不小心扔出来的,在殿下面前就变天赋异禀啦呀?
不过此时连她都看出来,就实力而言,确是太子更胜一筹。
没悬念了!
风宿恒颠了颠石子,掂量着什么,抬手投掷。
众人数出结果,齐齐“啊~”一声,又全体“哦~”一声!柳絮回蹦起来,高兴道:“赢了,赢了,姐姐赢了!”
风宿恒扔出二十四,只比栖真少一点,回头笑道:“输了!山遥,看看今晚鱼够不够,不够再弄一桶。”
栖真………
真是不能更气人,水也放得太明显了好吧!
众人回到火边,鱼已备好,风宿恒二话不说开烤。
常璐和英迈回来了,说摊上酒不好,跑遍整个海岸,只在路边一处酒楼买到一种鲨刀青,是当地最好的酒。
洛尘始终坐在火边,似乎与所有的热闹无关,垂头啜饮英迈带回的酒,仿佛这鲨刀青是桃园甜酿,好喝得很。
柳絮回拿起一壶尝,一口下去呛到脸红,连声问常璐什么酒,这么烈?
“不懂了吧!店家说出海的渔夫只买得起摊上的鱼刀青,鲨刀青是锦驰镇极品,准备远海捕鲨的一年才会买上几次。这样的酒能不烈吗?”
柳絮回嗔道:“知道烈还买那么多?把大家灌醉,明日怎么出海?”
常璐和英迈对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道:“又不是灌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很快,众人被肥到流油的香味吸引,盯着风宿恒在火上转来转去的烤鱼不移眼。
鱼皮烤得兹哩作响,风宿恒抬手,戦星流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纸小包,风宿恒均匀地撒了些粉末,烤完示意山遥:“四位部像先用。”
栖真接过一尝,惊艳了!
不仅不腥,火候还恰到好处,把肥油都烤出来,裹着金黄的鱼肉,也太好吃了吧!
别说在大容,就是在现世,她都没在任何一家烧烤店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
风宿恒手脚快,不一会儿大伙都吃上,个个赞不绝口。
慕容问:“上面撒的什么料?”
戦星流:“外面带进来的,在大容没见过。幸亏备着,否则在大容没法活。”至于为何没法活,别人不知道,他也不详说。
吃了几轮,风宿恒见鱼够,对山遥附耳几句。后者离开海滩,弄来一块干净大瓦楞。风宿恒把它搁到火堆上:“尝个别的。”
说着用刀利落片下鱼肉,把剔下的鱼骨放到瓦片上。
大家看不懂了。
风宿恒道:“烤鱼骨,没尝过吧?”
他手下不停,整出九条,在瓦楞上烤了一会儿,鱼头处流出的油滋润骨身,合在一处,飘出奇特味道。
栖真夹起分到的鱼骨,咬一口,只觉酥脆得宜,满嘴生香。不由一面吃一面感叹,大容太子十项全能,一手烧烤本事着实让人惊艳,要是去现代开个烧烤店,必定也是收钱收到手软。
风宿恒把片下来的肉一并用瓦楞炙,伺候得众人惊叹连连,只顾埋头吃。
栖真吃着吃着眼泪快流出来。自从出了皇宫哪得机会开小灶,每顿饭吃得像上刑,真是太久没畅畅快快饱餐一顿。
她越憋屈,越对烤鱼眼红。风宿恒问:“刚才打水漂输给沈部像,再给你烤一串?”
再来十窜我都吃得下!栖真还要装斯文,掩饰饥渴的表情:“殿下没怎么用,您先请。”
“我吃过了,这串给你。”风宿恒说着真从桶里拿串大的,烤得格外用心,递给栖真道:“拿这里,小心烫。”
他手指捏着扦子下端,她无处着手,只好去捏上面。上面更烫,风宿恒往前递了递,指往后退几分,栖真道谢接过。
小动作转瞬即逝,没人注意,但风宿恒和栖真间坐着慕容和常璐,常璐低头吃鱼没看到,慕容却看得清楚。
她心细如发,望向火堆,一时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