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的酒都是上乘,喝多了也不会酩酊大醉,承影端起酒盅和一侧上前敬酒的将军客气点头,随后酒盅中的酒液被他一饮而尽,元熙看着远在对面俊美的楚王殿下喉结上下和滚动,不由得感觉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脸颊也有些发起烫来。
不想这时,对面的承影刚好转过头来,看到了双眼直直盯着他看,且面泛桃花的元熙。
元熙赶紧低下头,给公主整理脑后稍显凌乱的头饰,躲开了承影那幽深的目光,而后便再不把目光对准他,她没来由的心虚,随着公主出去的时候便觉察那人在看向她,随后回来之后又盯着那人发愣,还被正主看了个完全。
她并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迅速底下了眼睫。
许久之后还是感觉对面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元熙并没有再回应,低头为成素宁安排各种事物,为公主殿下布菜。
直到最后,上座的皇帝对右侧上座的承影说道:“承影,这一年你也是辛苦了,暮池之功虽然已经赏过了,但此番丰功伟绩,并非只是些许微薄的赏赐替代的,你是玄商的承影,是玄商独一无二的宝剑,无可替代,朕同皇后再敬你一杯。”
听见天晟帝的话,承影端起侍者为他盛满的酒盅,赶紧起身,举着酒杯对天晟帝道:“皇兄谬赞,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承影应尽之责!志愿皇兄身体康健,我好长久为皇兄守住这江山!”
说罢承影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天晟帝携着皇后也跟承影敬了酒。随后又是帝后向在座的文武百官敬酒,天晟帝年过半百的发丝之上已然染上了微微的霜雪之色。那面容细看之下可以发现与承影的眉眼有些相似,先帝儿女众多,王爷公主诸多都在家赋闲,不似历史中的手足相残,反倒是异常的和睦。
多年以来天晟帝早年将玄商朝中事物治理得甚是安稳,而立之后因为子嗣稀薄,周围藩国都对玄商的江山起了别样的心思,后来楚王长成,外围征战事宜都是由承影负责。楚王殿下向来有勇有谋,对局势的判断也十分有把握,虽然朝中日渐不堪,但元熙看来承影还是十分热爱玄商,不忍心一分半点的国土落入他国囊袋。
最后,百官宴在将要夜半的盛大烟火之中落幕,伴随着往来官员的互相祝贺之声,元熙陪着长公主成素宁和顾鸣川离席,刚踏出脚步便觉查身后似乎是有一道目光在凝视她,元熙没有控制住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一身明黄凤袍的皇后此时正目光冷凝地朝着长公主这一侧看来。
因为侍从的身份元熙并不敢多看,在看过一眼之后便收回了无礼的目光,她现在扮作侍从直视皇后娘娘就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她不敢跟公主说皇后娘娘的幽深目光,甚至不敢出半点差池,终于搀扶着公主一路走出了宫,本来打算趁着人多混着去寻着承影,但是公主却将元熙拉进了公主府的马车。
元熙也并未有所反应,便顺势随着公主坐进了这驾前些日子刚偷偷坐过的马车,不同的是这次顾鸣川也跟着进来坐了下来。元熙突然觉察有所不妥,她与公主殿下并肩而坐,顾鸣川则是坐在一侧,两厢查看感觉自己和成素宁像是一双主人,顾侍中所在之处竟然更像是一个外人。
她打消不合时宜的念头,虽然在口头上和公主结拜,但是驸马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她感情经历十分不堪,却是不能妨碍人家夫妻。于是赶紧催促着和顾鸣川换了座位,让他坐到了成素宁身边,自己则是坐到了一侧。
“鸣川,我今日已经和元熙结拜了,以后暗中她也不许叫我公主,同你一般,只能叫我素宁,以后我便叫元熙一声姐姐!”
听到公主这样和顾鸣川说,元熙心里感到有些许不妥,为着探查自己可能存在的潜在身份,公主已经带她极为不合规矩的在宫中探查密室,皇帝仅有成素宁一个女儿,她自然是不敢当这一声“姐姐”的。
马车开始走了,些微摇晃之间,马车中端坐的元熙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公主殿下,我……”
“莫这样叫了,我从小到大没有个姐妹相伴,如今终于遇见你,你可不要再叫了。”
元熙又将探寻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顾鸣川,但堂堂玄商的驸马此时正一脸宠溺地看着他家的公主殿下,全然没有将元熙的神情放在眼里。
做了诸多思想准备,元熙才在对方夫妻二人的审视目光中开口叫了一声:“素宁……”
这下公主殿下可是高兴了,赶紧上去就要抱住了元熙,但行走中的马车有些不稳,元熙赶紧提醒:“公主有身孕,莫要有如此大动作!”
成素宁本欲上前拥抱元熙的动作却是就此僵住了,连忙扶着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随后便是满脸不悦地看向元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