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孤淮凛会武功啊,还这么厉害。
少女小巧的鼻尖冻得通红,一团晕染的殷红,竟让他想起了书院里养的那颗那红梅树。
皑雪映梅,清而亮灼。
他不曾想过一点也经不起吓的小丫鬟竟在那般生死之刻帮他换取生的机会,也对,在铁骨铮铮的父亲身边待了十年,若是柔若无骨的纯怜小白兔,也不太可能。
“宋既呢?”孤淮凛问。
“卑职让他先去探路了。”
“现在就走,天亮前到大觉寺。”
听到自家主子发话,沈忱倍有做亲卫的自觉,一把提起柳依依的后领,跟在宽肩窄腰、身高腿长的主子后往客栈前去取马匹。
“慢点儿,我脚疼。”冻得鼻尖红扑扑的少女忍不住怨怼,这主仆两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忍着,快到了。”
……
萧王府
磅礴恢宏的大殿内,已熄了大半烛火,纱灯晕黄的暖光映在腾云驾雾蛟龙屏风之上,透出一道伟岸挺拔的身躯。
男人墨发半披半束,身着墨色常服,白皙修长的指逗弄着笼中的团雀,明明是一副温凉儒雅的场面,然男人面前却是直直跪着几个栗栗颤抖的蒙面男人。
“王、王爷,”跪着的人试探抬眼看了一样萧策,顿时脸色煞白,萧王喜怒无常,无形声色,这般模样最是折磨。他忽略掉额间掉下的汗珠,又瞥了一眼旁边好整以暇的清秀少年。
见自家江大人并无解围之意,只得吞了口气,硬着头皮道:“都是小的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只、只是不知,快要得手了,为何……”
话未说完,只听团雀尖叫一声,凄厉非凡。几人高大的身躯猛然一抖,顿时俯首重重磕了下去,“小的愚钝,小的愚钝!”
“蠢货。”萧策转过身,狭长的眸子睨了一眼立侍在旁双手抱于胸前的江鎏,而后缓缓朝楠木藤椅坐去。
偌大的大殿陷入沉寂,静得能听见华金托柄上烛火刺啦的燃烧声。
几个大汉跪拜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哆嗦,不敢再言语,终于,站于肃王身侧的刘中丞叱道:“滚!”
“是是是。”
大汉如临大赦,连忙利索的退下。
待人走完,萧策慢条斯理端起面前一壶茶,缓缓倒入一盏青釉茶碗中,幽幽道:“连一个小丫头都解决不了?”
只见江鎏微微一笑,道:“若不是放信号让我们撤,她和那男子早都死了。”
萧策冷嗤一声,“你可知那男子是谁?”
见江鎏不说话,萧策继续道:“那是孤傲山的儿子。”
话音一落,江鎏面上一惊,前任史官的儿子!史官之任,多为世袭而任,若是今日他将两人一起杀了,只怕会招来不少麻烦。
正僵持着,站立已久的刘中丞打着圆场,“撤的及时,孤淮凛应当看不出什么。”
越往下说,刘中丞越漏了底气,传闻孤淮凛少年才子,智力超群。若是他猜出那几个刺客的身份有异样,到时候顺着这线往上查,后果不堪设想。
江鎏蹙着眉,道:“他似乎会武。”
探子传来的消息都说孤淮凛此人不会武功,因而今日带的死士都不是精良之人。可今日那一脚,若是没有武力基础内力加持,不可能会有如此威力,只有一种可能,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哦?”
只见端坐于矮几之上的萧策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挂在嘴边的笑阴寒,“这戏越来越好看了。”
他倒要看看,这孤淮凛到底能查出什么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