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想到这儿,柳依依柔和的面颊俶尔变得严肃起来,秋叶负责兰台书房,难道......
柳依依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呢?秋叶一个和她一般年纪的小丫鬟,怎会有那般胆子呢?
已至傍晚,料峭十足,暴露在空气中多时的上半身不免感受到刺骨的冷意。
柳依依缩了缩,拢起自胸前掉下去的被褥,她隐约想起了秋叶来接自己时那些异常,她为何问自己那些问题?
正思及次,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传来,看得出来人的不耐烦和急躁。
“柳依依,快开门。”
柳依依正欲起身,只闻砰的一声巨响,骇得柳依依身躯一震,与此同时,厚重的门扉自门外踹开。
接着几道人影涌入尚不宽敞的房间。
秋叶走在最前端,神色颇有些义愤填膺,她道:“公子,我就是在她床榻下面发现的这个。”
秋叶手中握着宣纸包裹好的黑乎乎的东西。
柳依依不明所以,但见面前几人严肃板正的脸,心中不免几分猜测,秋叶手中的东西,定是和兰台一案有关。
她看向人群中端的孤淮凛,却见他漆黑的眸只是淡淡瞧着一旁翩跹的烛火。
“这是什么东西?”柳依依冷下眸子看向义愤填膺的秋叶,问道。
秋叶果然有问题,竟这么急不可耐栽赃到她头上了,亏得原主还一直将她视为好姐妹。
“你还好意思问我?”秋叶冷哼一声,“我说为何兰台出事前你鬼鬼祟祟,原来竟是瞒着我在房内豢养黑鼠,而这就是黑鼠的饲物!”
听完秋叶煞有其事的质问,柳依依只是骤然一笑,看来自她回兰台起,秋叶就在筹谋如何继续将她拉下水去。
说完,秋叶径直跑向墙边立着的八角柜,道:“这里面还有。”
柜门大开,浓郁的怪味顿时窜了出来,只见柜子内里各式饲料分层摆好,甚至还有几撮黑毛。
柳依依心道,倒挺像那么回事,不过孤淮凛会不会信呢?
只见俊美挺拔的男子缓缓行于八宝桌前,不急不缓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副云淡风轻之态。
秋叶见孤淮凛如斯,连忙跑过去,提议道:“公子,你可要惩戒此等居心叵测之人啊。”
“勾引外贼,谋害太史公,此等逆贼万不可继续留在兰台……”
秋叶话未说完,只见方才拥着衾被的少女此刻出现了眼前,比自己更甚的是,柳依依眨巴着一双杏眸,水光潋滟直直看着孤淮凛,那副模样好生委屈。
柳依依娇软的嗓音传来:“公子,你万不可听信别人的构陷。”
“柳依依,你还有脸来求公子,你这个白眼狼!”秋叶煞有其事,狠狠瞪着一旁的少女,狠不得立即上前将其拽开。
柳依依是为老太公生前近身研磨侍女,好不得宠,万一此刻她凭借着这副狐媚子样,惹得公子垂怜,若是她有了翻盘的机会,那她就完了。
秋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公子!你一定要为老太史公做主啊!”
老太史公含泪九泉,此刻唯一的嫌犯就在此处,她不信公子还会包庇柳依依。
只见孤淮凛微一皱眉,立侍在侧的沈忱瞬间意会自家公子的意思,连忙上前,厉声道:“将人押下去!不得有误!”
“是。”
见劲装侍卫上前押住柳依依,秋叶幸灾乐祸,如此总算完成了任务,看柳依依这次还有谁会保她,今后兰台一案再也不能翻案了。
一室僻静,能听得见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灼之音。
柳依依面上倒是未有几分畏惧和惊慌,她深深看了一眼端坐于八宝几前浅抿着粗茶的俊美男子,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孤淮凛才略过人,岂非被这三言两语的构陷蒙蔽之人,她只是在想,孤淮凛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