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楠与老里正还有陈铒已经来到了鹿蜀宗的门口。
有点奇怪,陈浮楠心里想着。老里正本来以为进去得颇费好一番功夫,打算送出去自己的几份薄面,打点一番,但宗门大开。
老里正对着门上拜下拜,才带路进门,陈铒跟在后面装模作样照葫芦画瓢。
“哥哥,您不拜?”陈铒低声问。
但耐不住老里正耳尖,见二人都很好奇的看着自己。
陈浮楠一脸深沉的拽了一句:“道化万千而内存于万物,各有不同,我有自己信的道与神明,我不行礼但并不代表我不敬重杻阳山山神和鹿蜀宗,我只是尊重自己的道而已。”
老里正家里条件不好,没钱供着上学,是个文盲,但他向往读书,对文化人有种莫名的敬仰与尊敬,心里赞成。
陈铒默默记着,心里肃然起敬,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进了大门三人还得沿着石阶走上去,松树的枝叶繁茂,覆盖在头顶遮挡着阳光,陈浮楠数着整整走了九十八个阶梯,又看到了一扇大门,这里的大门也还是大敞着。
“实在是有些奇怪,怎么门都开着,平日都都是有道长看守着。”老里正也觉得奇怪,自言自语,又向跟在后头的两人解释道:“过了这扇门前头就是正殿了。”
陈浮楠仰望着耸立在各种杉树与古松上的红漆漆大门,门匾上金灿灿的三个大字:鹿蜀宗,在阳光的折射下有些刺目。陈浮楠跨过大门,依旧没有见到人影。
如此好进?陈铒觉得这几天都是些怪事,虽然丽日普照,一想到前几日撞上的怪事,好像都与这鹿蜀宗有些关系,小马仔,你最好在这里面!陈铒不太敢跨门槛。
“怎么了,小铒?”陈浮楠见陈铒迟迟不肯跟上来,转头问道。
陈铒刚想回话,又好似闻到了什么:“大...哥哥,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
陈铒在前头崩溃的带路,这几天天天撞邪,他很怕自己又撞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只能心里开解,大白天的,鬼可不敢出现。
越往东走气味愈发浓郁,因为老里正年纪大了,腿脚慢些,还在后头走着,二人站在厢房门前,陈浮楠估摸着像是道士们的住所。
陈铒压低嗓音问:“哥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陈浮楠点头,然后很有礼貌的敲门。
“里面有动静,哥哥。”陈铒说道。
他屏气慑息,又仔细听了会儿:“咯吱咯吱的,好像是妖怪在吃人,哥哥~”哭唧唧,感觉下一个马上到自己了。
陈浮楠不理会他的咯咯咯咯老母鸡似的直叫,径直推开了们。
门没锁,里面还有十几个年轻的小道士,他们道袍上都沾着血,咯吱咯吱的声音是这群小道士们牙齿被吓得直打颤。他们在右侧缩成一团,手里攒着道符,面部都极度恐惧,有几个甚至被吓得嚎啕大哭。
血腥味从左侧传来。陈浮楠一眼望去,触目惊心,地上面一堆被血沾染的疑似凶器,锄头,斧头,木棍等等,血的来源是一具年纪看上去就颇大恶的尸体,死相极其残忍。
有明显灼烧过的痕迹,道士肚子被烧穿了,内脏烧熟了一半,味道和观感着实令人作呕,尸体的耳朵,鼻子,嘴角都在淌着血,陈浮楠一摸,血还是热的。
老里正紧赶慢赶终于赶过来了,一来就被吓的瘫倒在地上,嘴里还念着:“它真的来了,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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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道士们看到陈浮楠就像看到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还没等陈浮楠装神弄鬼的鬼扯一通,他们都在叽里呱啦倾诉,陈浮楠和陈铒四只耳朵有点听不过来了。
陈浮楠指着一个面相老实的男孩“就你来说话”。
穿着不合身有些宽大的道士服的男孩好似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半响才哭道:“师叔死了,他被鬼,不是,是师祖..杀死了。”
陈铒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什么愁什么怨,这鬼是不是神志不清醒了,竟然守着自己的徒弟和道孙们杀。
“这不可能!”老里正矢口否认。
他过于神色仓皇,昨日说起鹿蜀镇的怪事,见到阿牛那副模样都泰然自若,陈浮楠觉得有些稀奇。
老里正也发觉自己有些慌乱了,口不择言。他先是对着陈浮楠行了一个表示歉意的礼,才解释道:“鹿蜀宗的宗主仙逝的时候棺材都是我看着入土为安的,我亲眼见的封棺,怎么可能会化身厉鬼杀人呢?更何况是杀害自己最宠爱的徒弟。”
陈铒心里嘀咕:可能是在阴间久了,想自己的徒弟,也给他带下去了,以后在地下继续当他最宠爱的弟子。
陈浮楠示意老里正稍安勿躁,又问向年轻的道士弟子:“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什么时辰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