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薛苏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紧紧搂着面前的男人,两个人湿哒哒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好不难受。
贺由被薛苏抱着,脸上几乎红透了,推开也不是回应也不是,就僵直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原本见薛苏倒在院中地上,虽然面上脏兮兮的,但呼吸顺畅轻松,因此并不准备轻易露面。
直到她的婢女也倒在地上,薛苏面露痛苦之色,唇上也逐渐灰败起来,他才不得已现身查看情况。
却没想到,他刚一过来,便被薛苏抱住了身体,一直将他拖到屋里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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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话?不说话就别走了,等冷宫来人把我们俩一起捉住,谁也跑不了。”
也不怪薛苏一招鲜吃遍天。这冷宫无人造访,倘若不出此下策,她确实没有更好的筹码。
无非是抱两下而已,薛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况且这男人虽然看着年龄不大,脸部线条青涩,但身材却实打实的地好。
薛苏将他和前阵子在尚膳监夜里遇到的男人做了下对比,面前这人虽然没有那人相貌那样有侵略性,但却各有各的妙处。
“……娘娘,您进冷宫之后,也从来没人来过吧。”贺由有些无奈,终于是开了口。
声音果然有少年人的清朗。
“你监视我多久了?”薛苏见他知道不少,抬头扬起脸,微微眯着眼睛继续盘问。
贺由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柔软的女性躯体隔着薄薄的单衣贴过来,被雨水浇打得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热融融的稠密香气好像都磅礴地向他席卷而来。
他无暇思考,只想逃跑。
“回娘娘,没有多久。奴才奉命守护冷宫,前来保护娘娘的安危。”贺由胡诌起来,又挣扎着想离开。
“你骗人。宫中女眷并不配侍卫,各宫只有略通武义的太监,难道你……”
薛苏说着,眼神逐渐向他腰下瞄去。
虽然淋了雨贴在身上,但硬挺的衣服面料还是让人看不清衣服下的情况。
见薛苏几乎要伸出手去查探,贺由终是忍不住推开她的手,正色道:“微臣乃是宫内的侍卫。请娘娘不要打趣微臣。”
“那,你是陛下的人?”
薛苏听了他的话,脸撇过去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即又转回头来松开环抱着他腰肢的手,转去拉着他的腰带,急切地询问:“陛下可是担心本宫?陛下可是让你带了话来?”
“……陛下只是让臣护卫您的安全,并无别的吩咐。”
贺由见她松手,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离薛苏更远了些。
“啊啾!”一阵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从一旁传来,打断了气氛诡异的两个人。
小蓝站在离门更近的地方,身上的单衣几乎已经不再滴水了,她本人却面色发青,不停地吸着鼻水。
薛苏看着,心里极心疼。暗骂老天爷不做好事,面上却只能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盯着贺由:“虽然陛下并未念着本宫,但你是否可以看在本宫心心念念想着皇上的份上,带一口可以烧水的大锅来?”
“若是没有一口热水,我二人恐怕今晚便要染上风寒去了。”
她几乎要流下泪来,透白的脸配上泛红的眼眶,极具迷惑性。
被这柔柔弱弱的脸和语气弄晃了神,贺由一瞬间忘了那个徒手捉蛇的薛苏,两眼发直,机械地点了点头。
见他答应,薛苏又得寸进尺起来:“那是否也可以带些大蒜、盐巴和土豆来?我们俩几天没吃东西了,方才小蓝便是被饿晕过去了。”
薛苏刚在院中暴起发难时,饿晕这戏就已经是演不下去了,只能拎小蓝出来当挡箭牌。
贺由看了看旁边发着抖的少女,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敢问少侠叫什么名字?今日的恩情,薛苏没齿难忘!”
薛苏的眼中透出光来,亮晶晶地盯着贺由看。
“……微臣名叫贺由。为娘娘分忧是应当的,娘娘折煞微臣了。”
说罢,他自顾自地躬了躬身,也不等薛苏下一步的动作,自顾自地走了。
出小屋的时候他几乎被门槛绊了一下,青竹一样直挺的背影有一瞬间的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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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由办事靠谱,效率极高。不消一会,就带着一口六印大铁锅重新回到了冷宫,又背了些土豆、玉米和大蒜,还带了两个瓷碗,一并放在小屋正厅里。
天已经放晴,只是空气还潮湿着,闷闷的。
见薛苏和小蓝从卧房走出来,贺由又从胸口处掏出盐糖各一包搁在桌上:“娘娘,您要的东西微臣都已经带来了。还请您对今日之事莫要再提。”
“今日之事,是什么事?是你怕我身殒露面,还是,”薛苏顿了顿,调笑一样地开口逗他:
“你被我抱着这事?”
这下不只是贺由,就连小蓝也从她身后冲出来捂住她的嘴,警告似的掐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