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言把瓶盖拧开，握在手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如果再认不出我是谁，那我就要给你醒醒酒了。”
酒吧灯光着实昏暗，本就晕乎，男人这下还是没认出来，大言不惭道：“老子管你是谁……”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沈栖言将手中的矿泉水举过男人头顶，整瓶水如数浇到了男人头上。
水哗啦啦地向下流淌，周围的顾客以及酒吧的人员全都睁大眼睛，还纷纷向后撤退了一步，避免水溅到自己身上。
被凉水一浇，男人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嘴里的脏话刚要脱口而出，突然发现面前人的五官清楚了许多，定睛一看，然后变得结结巴巴，“……沈，沈总。”
沈栖言冷笑一声，“这次看清楚我是谁了？”
男人浑身被浇湿了，连连点头，“清楚了，清楚了。”
“可以啊，赵鹏，没想到你挺会来这一套。”沈栖言冷嘲热讽道：“人家是驻唱，不是来给你陪酒的。”
男人低着头，抹了把脸上的水，“不好意思沈总，我不知道这家店是您开的。”
沈栖言不屑地扯着嘴角，“你还真是会混淆重点，喝多了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在我的酒吧就可以随便骚扰别人？”
赵鹏对着张苡琪，连连鞠躬，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他觉得也没脸见人了，擦着头上的水，急忙从人群里逃走了。
裴逸对旁边围着的人，大声道：“都散了吧，不好意思啊，各位。”
顾客们看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便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吃吃喝喝了。
余清乔看人群散去，于是快步走过去，拉着张苡琪的胳膊，上下看着，“苡琪，你没事吧？”
张苡琪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清乔姐。”
“言哥，谢谢你啊。”张苡琪对沈栖言道。
沈栖言淡淡道：“你没事就行。”
裴逸在旁边叉着腰，“你怎么不感谢我啊，刚刚我可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我都差点跟他打起来了。”
张苡琪有些羞赧，抿抿嘴唇，“谢谢你啊，裴逸。”
裴逸满意地笑了几声，“没事没事，那个男的就是个混蛋。”他又问沈栖言，“怎么？你认识那个男的啊？”
“嗯。是我们公司的一个经理。”
沈栖言伸手把余清乔拉到自己身边，“你刚刚没事吧？”
余清乔朝他笑笑，“你让我一直坐在那边，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沈栖言攥着她的手腕，“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余清乔点点头，“确实有点，那我们吃完之后再回来吗？”
裴逸凑过来，脑袋探到两人中间，伸出食指在两人身上指来指去，“干嘛啊？你俩准备夜不归宿吗？快，如实招来。”
张苡琪也跟着凑了过来，“什么什么？清乔姐，你们要去干什么呀？”
余清乔看着夹在她和沈栖言中间的两个脑袋，无奈笑了笑，“没什么，我俩打算去海边看日出。”
话毕，张苡琪非常夸张地“哇”了一声，两只手在身前相握，“好浪漫啊，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两个人漫步在海滩上，再加上你们两个的颜值，那纯纯是偶像剧啊！！”
裴逸斜睨了她一眼，“你也想去看？那咱俩也跟他们一起去得了。”
张苡琪用胳膊捅了他一下，“你还说我没眼力劲，我看你也一样，你真是个大电灯泡！”张苡琪急忙拉住裴逸的胳膊，把他拉走了，“你别在这里碍事了。”
余清乔扭着脑袋，笑着看着他俩打闹的背影。
沈栖言把脑袋伸到她面前，“你怎么还盯着他们？”
余清乔把头转回来，“行行行，我不看他们了，我看你。”
沈栖言倒挺委屈的，“但我刚刚唱歌时你都不看我……”
“你怎么还记着呢啊，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余清乔把他往酒吧外边拉，“走了，我们去吃饭了。”
余清乔真的不知道沈栖言的脑子里是哪根筋不对付，两人走进旁边的商场里，本来正到处寻找着吃饭的地方，结果沈栖言跟她纠结了一路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
——你刚刚为什么没有一直盯着我？
余清乔着实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这么久，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
但余清乔也是那种耐心很强的人，所以也就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了一路。主要是她实在不好意思说，我是因为被你看的害羞了所以才把视线挪开了……
然而沈栖言似乎还是不懂她挪开视线的真正原因。
余清乔四处看着，问：“我们是吃小吃一类的，还是去餐厅吃呢？”
“都行。”
“烤肉怎么样？”
“也行。”
“粤菜呢？”
“也可以。”
“要不吃川菜？”
“可以。”
余清乔无论问他什么，他都是这样回答。
直到两人路过了一家火锅店，余清乔下意识问了一声：“火锅呢？”
还没等沈栖言回答，余清乔又自言自语补充道：“算了，上次和学长一起就是吃的火锅……”说完就想拉着他去前边再转一圈。
结果沈栖言就像机器人突然恢复了电量一般，拉起余清乔的手就往火锅店里走去。
余清乔在后边拽他，“干嘛啊？我刚吃过，我们吃别的吧？”
刚刚沈栖言身上的那股小孩子脾气消失不见了，又变得霸道起来，强势地拉着她，“不行，我们今天就要吃火锅！”
“可我之前刚刚吃过了。”
“你又不是和我一起吃的，反正你也想不出来吃什么，听我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余清乔被沈栖言拽进了火锅店里，两人面对面坐下了。
但沈栖言拿着菜单直接放到了余清乔面前，扬扬下巴，“你点。”
“我点？你不点啊？”
“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