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要追我?”那声音正来自门口一八六身高的骆寻。
苏念和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时沉默了。
随后听见林芳的大嗓门儿响起,“哎哟,骆先生我女儿其实挺不错的…自小就不让我们…”
操心二字还没说出来,苏念挂断电话,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照片给摔地上。
一时整个人都无处安放了,苏念眼神闪躲,趔趄走到前台后方,遮住小半个身子,尴尬得脚趾头抓地。
清冽气息包裹过来,骆寻靠在前台也学着她的模样与招财猫一击掌,“vip客户的仓鼠又不见了。”
低沉浑厚的音色钻进耳蜗,将苏念的脸颊烫红。
她唇角抽动,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仓鼠什么时候丢的,骆先生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下水道都敢钻。”
这个回答很精妙,苏念撩撩头发以掩社死,“这不是被催婚嘛,骆先生千万不要当真,我就是为了应付我妈,没想追你。”
骆寻喉结微动,眼波流转一刹暗淡,脸部锋利线条柔和,化成难以言说的落寞之感。
见少女羞赧,才惊觉自己直勾勾的眼神不礼貌。骆寻收了视线,柔声问,“苏小姐可以去帮我找念念吗?”
念念语调太过轻柔,宛若无形的手撩拨心脏,苏念手指微动,抬眸与道不明情绪的视线交织缠绕。
一时间她显然手足无措,慌乱整理思绪。
昨天骆寻把仓鼠取名叫念念了,不是叫自己。
“念念又被小孩带出去了?”苏念显然有些紧张。
“不是,在家里不见的。”
骆寻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可怜,与他清隽桀骜的颜值极其不搭,苏念见他委屈很自然的拍拍他的背,“不怕,在家里丢的很容易找。”
“嗯。那你现在可以去吗?”骆寻低垂眼眸鸦羽黑睫轻颤,俨然是更加委屈了。
苏念心都软了,谁家丢了宠物不着急,大男人也是铁血柔情,若不是店里没人,她会立刻坐上他的豪车,随他走这么一趟。
“对不起骆先生,医生下乡了,另一个店员去送货了,只有我看店暂时不能去。”苏念转念将目光放到货架上,“骆先生家里是马桶吧?”
骆寻如实回答,“是马桶。”
苏念赶紧去货架旁挑挑拣拣,选中一只软膏,“那骆先生买只营养软膏,回去涂抹在鼠笼附近,一会儿它就出来了。”
“但,我还是希望苏…”
“已经帮您划卡了,请问收到短信了吗?”苏念神出鬼没又回到前台电脑旁。
骆寻从内衬口袋拿出手机,会员卡支出二十八块,很利落的扣款。
苏念打开自动门,一步一句欢送骆寻,“那骆先生慢走,骆先生欢迎下次光临,祝骆先生找到念念。”
自动玻璃门合上,骆寻拿着一只营养软膏站在路边,独自凌乱。
车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骆寻,是从未见过的气鼓鼓表情,不敢揣度老板心思,他迅速收回视线,“骆总,老爷子又打电话来了。”
骆寻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整张脸冷峻嗓音又凉,“那就先回凤鸣山庄。”
司机应下,“好的骆总。”
汽车驶离市区,往城南方向走。
约莫一小时进入一座庄园,道路两侧树林参天,绿荫遮日,在阴雨天显得清幽诡谲。车行驶至半山腰,不远处一栋高层别墅在花园中孤独屹立。
自动铁门打开,司机将车开到车库停好,替骆寻开门。
骆寻拎着礼物下车,整理西服外套,摆正领结,阔步走向大门。
“少爷回来了。”家中保姆见他入门,朝客厅喊了声。
竹藤躺椅上的骆老爷子收起手中报纸,将老花镜摘下置于桌面,嘴一撅似老顽童,“小寻你再不来看爷爷,爷爷就要去你家里了。”
旁边正在倒茶的中年男子也停下手中动作,“找老鼠都不回来吃饭,像什么话!”
骆寻换上拖鞋,低沉回应,“爸,你的宠物丢了不着急?”
骆启华将茶杯往桌上一磕,高挑嗓音,“你这什么态度,昨天你大伯打电话把我一通骂,说你把阳阳他们几个小孩打了一顿!”
“嗯,我已经告诫过他们不要打扰我的仓鼠,他们还把它带出去,可不是招打吗?”骆寻走到骆老爷子身边,“爷爷您说是不是?”
“是。”骆老爷子向来宠这个独孙,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骆启旭微显怒色,虽听说儿子也只是轻微拍打,但他竟还用马克笔在几个小孩儿脸上画满胡须,害得人家带去美容院才洗干净。
“养什么不好非养老鼠,还直播找老鼠,这要是闹上新闻,说我骆启华的儿子养个耗子,我的老脸往哪儿搁?”未显父亲威严,骆启华变着法得也要说他两句。
骆寻不接他话,只拿出特请名家烧制的紫砂壶给骆老爷子,“爷爷,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陈助理说你最近准备启动新项目,神神秘秘的也不说。”骆老爷子抱着紫砂壶轻柔摩挲,又说,“还有你都二十九了,该成家了,爷爷觉得温家的千金,温舒柠就不错,小时候你俩爱一起玩。”
骆寻剑眉轻拧,一瞬似感同身受的无奈。
他现下也并不关心还远在国外的温舒柠,张口便说,“爷爷,不用替我操心婚事,我有心仪的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