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心下思量,这青年看上去出身不俗,文质彬彬,只是相貌不甚出众。
于是一一问他,想什名谁、家在何方、与珍儿相识多久等等。
蓝衣青年自称尔琢,蓝城人士,家中父母双亡,所幸祖上庇佑,留了一些财产傍身,目前在隔壁阳城做金玉生意。几年前与林姑娘相识,近日不见,特意拜访。
林父听见他做生意,便有些不满,但见他家世清白,说话还算妥当,自己也不是那种不让女儿自由生活的封建老古董,于是按了钓金龟婿的念头。
蓝衣青年再次提出见林姑娘,林父以为仅凭一面之词就让陌生人登门入室,实为不妥,于是请了尔琢去城中缀锦楼小酌。
举杯换盏间,林夫吃了红烧蹄髈,又喝了小酒,不禁酒精上头,问起金链的事,“珍儿新得了金链、金坠和金戒,我不知真假,你既然做金玉生意,改日帮我验验真假,如何?”
尔琢心下了然,对林父解释道:“林姑娘的金饰是我送的,不会有假,伯父大可以放心。”
“私相授受,你可知这会对珍儿造成多大的伤害!”酒壮人胆,林父红着脸指着尔琢,“我们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别想欺辱了我们。”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砍肉刀,插在桌上。
动静不小,引得旁边几桌停了筷子看热闹。
蓝衣青年抚了抚额上的虚汗,“林伯父这是做什么?我送这些纯粹是为了感念林姑娘的救命之恩啊。”
“在我穷困潦倒吃不起饭时,是林姑娘接济,我才能苟住一条性命。现在我的生意有了起色,自然要百倍偿还。”
青年说着,拉了林父落座,“您疼爱林姑娘,爱惜她的名誉,就更不能如此兴师动众了。”
说着,青年使了使眼色,示意满堂宾客都在看他们。林父一时醒转,两人继续吃酒闲话。
待到月出东山,林父已经酩酊大醉,他在青年的搀扶下走出小店,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等到清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了。
“好啊,爹爹不让我收人家的金子,自己倒是收了一大把。”林父在半睡半醒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醒,睁眼果然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她正坐在床前拿了几条豌豆粗细的金子晃给自己看。
林珍看着父亲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憋笑,面上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来昨天你一夜未归,定是去偷盗金子了,你若不说出实情,我这就带你去见官。”
林父还未醒酒,被自己吓得脸都白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唉,这下父亲信你的了,以后金子的事我不会再提,只是这样的经商人家到底还是少结交些。”
林珍已经到了适婚年纪,与青年男子交往总要避讳些,他不希望女儿找个经商的人家,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其中辛苦自不必说。
前几日,媒婆说有几个秀才对珍儿倾慕已久,嫁与读书人家,这才是明智选择。
林珍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她从小就有主意,最是自由散漫惯了的,和什么样的人相处,她心里有数。
是夜,林珍又去河边喂鱼,这次没有见到那只呆头呆脑的大鲶鱼,倒是遇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青年一脸窘迫,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林珍聪明伶俐,加上白日里打听了父亲喝酒的事情,三两下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你是小鱼?”
“……是。”
林珍向前一步,“金子是你偷的吗?”
青年忙后撤一步,摇了摇大脑袋,像极了在水中笨拙的样子。
林珍噗嗤一声笑了,拿了自己做的东西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