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跟你们说……”
虽然那人这般说,这悄悄的声音还是让姜茯桐听个真切。
“那褚郎君,曾经数次前往碧芳庄……”
姜茯桐还没想清楚这碧芳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下面就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娘子!”
之后兰絮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手中还提着糕点。
“下面、下面突然来了很多官差。”兰絮面色很差劲。
闻言,萧璋自觉到窗户前,朝下看,随后对着姜茯桐说自己观察到的:“娘子,下面一些主事者带着衙役捕快,其中还有一位锦服的郎君,未穿官服,但从其他人态度来看,来头不小。”
姜茯桐缓缓站起身,也到窗户边上,看着下面,好巧不巧,那位萧璋描述的锦服郎君恰好抬头,看见了她。
这位公子相貌堂堂,姜茯桐觉得这样貌有两分熟悉。
有些像一个人。
很快,她听见一声喊:“官府办差,现在所有人不许离开!”
姜茯桐眸色淡淡,轻笑一声:“看来我这刚回端仪,听见一桩案子,就要和案子相伴了。”
兰絮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娘子,我们这运气真是……”
这运气着实不太好。
姜茯桐回头瞧着兰絮气呼呼的小脸,忍俊不禁:“兰絮,放宽心。”
见着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姜茯桐就很淡定地继续坐着喝茶,没过多久,就听见包厢的敲门声。
萧璋前去开门。
房门刚刚打开,那锦服郎君站在一群人前面,本来后面的捕快想直接进去,但是被锦服郎君拦了一下,并且在门外喊了一声:“这位娘子,我们奉命办差搜查,还请见谅。”
姜茯桐微微颔首:“请。”
一群人在这包厢搜查了一遍,见着没什么东西也就退开了。
等着一行人出去,锦服郎君目光并不多看,甚至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姜茯桐又等了一会儿,大概是将这座茶楼搜查完了,才又听见一声:“诸位可以离开了。”
茶楼这才又恢复热闹。
但是茶楼原本讨论的关于褚诚奕的对话已经被带偏了。
“也不知出了何事,让这些官差老爷费劲搜查。”
“是啊,是啊。”
“回去吧,”姜茯桐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天色,“回去晚了,师父该担心了。”
姜茯桐下了楼,等在下面茶楼也跟着喝茶的马车夫就连忙起身,乐呵地问了一声:“沈娘子可是要回去了吗?”
姜茯桐微微点头,马车夫就从别处牵过马车,道:“沈娘子快请。”
等着姜茯桐掀开马车帘子,身子微侧,又见到了那锦服郎君,那锦服郎君瞧着姜茯桐看见他了,也不惊慌闪躲,反而微微一笑,行了一礼。
姜茯桐神色不变,进了马车。
这张脸……
姜茯桐心中缓缓勾勒出一个人的容貌来。
和那个人倒是有几分相像。
马车轮向前滚动,渐渐地离开了这座茶楼。
等着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正对着的牌匾上写着太傅府三个字。
看守的门房见姜茯桐下了马车,立刻恭迎上去:“沈娘子回来了。”
姜茯桐点点头,然后进了府,问了几位下人:“叔父在何处?”
“阿郎这会儿正在书房。”
“你们先回去吧。”姜茯桐对着兰絮和萧璋说。
等着两个人离开,姜茯桐轻车熟路的赶到书房,敲了门,问了一声:“叔父在吗?”
不到片刻,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位美髯公,他目光柔和,瞧见姜茯桐带着两分笑意:“回来了。”
姜茯桐行了一礼,恭敬道:“见过叔父。”
沈寅见状,道:“快些进来坐坐。”
等着进了书房,姜茯桐就像是歇了口气,轻松不少,也换掉了称呼:“师父。”
两年前,姜茯桐离开国都端仪之后一直没有用自己原本的身份,在出去的两年里,经常化名,如今回国则是借用她的师父,当今太傅沈寅远房侄女的身份。
姜茯桐暂时没打算换回原本的身份,依旧化名沈嘉瑛,毕竟在别人眼中,她的真实身份还在临玱行宫,没有回到国都端仪。
沈寅桌面上还摆放着一张纸,瞧着模样,是在练字。
“师父的字风骨依旧。”姜茯桐笑赞了一声。
沈寅拿起未干的毛笔,继续在纸上写起来。
“今日去何处玩去了?”沈寅问道。
姜茯桐拿出糕点放在桌案上有空处的位置,笑着说:“香枝茶楼,我还让兰絮买了一些糕点回来,特地带给师父。”
沈寅闻言,看了姜茯桐一眼,摇摇头:“是特地带回来给我,然后顺带也吃两口吧。”
姜茯桐眉眼带着笑,没说话。
等着沈寅又写了两个字,这张纸也用完了,正要抽出新的纸的时候,姜茯桐装作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师父,今日我在茶楼听见一桩案子,和穆国公有关。”
沈寅拿着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姜茯桐也是这两日刚刚抵达端仪,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今天听了这件事也的确带着两分疑惑,想着这件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沈寅估摸着或多或少能知晓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这好奇心。”沈寅摇摇头。
“问你阿兄去,”沈寅淡然的用毛笔蘸了一下墨,“你们皇亲国戚之间的事情,想必圣人心中最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