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祺惊慌地扑到路晏知身上,路晏知被撞得一头栽到床板,发出清脆的一声“砰”。
嘶,听着就嘎嘣脆。
路晏知不耐烦地推开扒在自己身上的季祺:“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接着在抬头的一瞬间,被眼前的画面震慑住了。
原本墙壁上的那些色彩明亮丰富的手绘画在微弱的灯光中显现出原形。
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线条杂乱无章、笔触疯狂的大片大片漫布在墙面上的地狱绘图。
第一幅画是两具骷髅头走向坟墓的婚礼,坟墓尽头是一部教会书经,周围乌鸦群起。
第二幅画则是两具戴着狰狞面具的骷髅,黑洞洞的两个眼窝瞪着婴儿床上熟睡的丑陋女婴,惨白的指骨卡在女婴脖颈蠢蠢欲动。
第三幅画,高大的男性骷髅诡异地穿着鲜红的礼裙站在女骷髅身边拿着刀子抵住她,女骷髅的手掐着小女孩的脖子,地上是残破肮脏的洋娃娃。
路晏知这才意识到灯光熄灭的缘由是什么。
季祺看着这些画陷入沉思之际,突然感受到一只凹凸不平枯瘦的手附上自己的手臂。
冰冷带着阴气,引得他起了战栗。
他惊叫地抬手挥开那只手,手肘不慎往路晏知的脸上奋力一顶。
“WOC......”
路晏知闷哼一声,向来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怒气:“你在做什么!”
“我、我是不小心的,刚刚他妈有手碰我!这房间有鬼啊!”季祺拱起身体往角落钻,“你不怕的话你去把他解决了。”
路晏知听后只觉得他是在找理由,翻了个白眼质疑:“有病吧,哪来的......”
话音未落,突然感受到似乎有什么毛发拂过的触感攀上自己的脸侧,带动起微微的气流运动。
路晏知像个机器人一般一顿一顿地偏过头,只见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苍老而浑浊眼睛死死盯着他,脸上皱纹遍布,一双粗糙的手像毒蛇一般缠在他身上。
路晏知惊叫的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来,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NPC缓缓撤开放在路晏知身上的手,打开手里的手电,声音沙哑嘶厉:“你们是谁!这是小姐的闺房,男人不能进来!你们这些臭虫会毁了小姐名声的!滚出去!”
路晏知的意识慢慢回笼,恍然意识到这应该是古堡内的女仆,向后退了几步,和季祺两人一站一蹲地窝在角落。
空间逼仄,季祺看着自己被踩了两脚有些红肿的手:......他忍。
“抱歉,我们是伯爵夫人请来帮忙寻找洋娃娃的,不知道这里不能进。”
路晏知恢复理智,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与NPC对话。
那NPC的主要任务似乎就是吓他们,因此也没再和他们产生什么互动,只是自言自语地留下一句:“夫人怎么会要找小姐的洋娃娃呢?不是早就被烧了吗?”
之后便迈着步子退出了房间。
中央的灯光再次亮起,季祺从角落站起身,揉完泛红的手背后又拍了拍蹭了一身的墙灰。
抬眸看向书桌上的摊开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和红到蛊人的红墨水。
以及混乱中散落一地的红线。
另一边,酒窖任务仍在进行时,中途解密环节过多,所幸女嘉宾三人表现欲都极强,争先恐后地展现着脑力寻找线索闯关。
宋嘉措这个男嘉宾像个隐形人一般跟在队伍末端摆烂。
不过也不是完全摆烂,他还负责统计三个女嘉宾的解密数量,充当裁判。
他有些焦虑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牵曈怎么还没回来?
担心的情绪像藤蔓,死死缠绕着他的心绪。
行至楼梯处,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总会呈现出牵曈一个人被NPC追着,惊慌失措滚下楼梯的画面。
越想越觉得不安。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前面三个女嘉宾游刃有余的模样,向舒茵茵问道:“我有点急事,想暂时离队一会儿,你们三个女生在这里可以吗?”
舒茵茵还未回应,秋池疑惑地开口:“急事?你有什么急事?这里还有什么比当我们三个的裁判更急的事吗?”
宋嘉措一噎,憋出几个字:“我...我内急。”
林晰恍然大悟:“哦。那是挺急的.....说得还挺斯文.....那你早点回来,现在记到几个题了?”
宋嘉措尴尬了一瞬,很快神色如常:“你和秋池5题,舒茵茵6题。”
说完便迈着急促的步子撤离现场。
秋池林晰对视一眼,眼冒噼里啪啦的火花。
和舒茵茵那个女人还差一个!
“姐姐们好,你们......你们有看见我的洋娃娃吗?”
一道低哑凄冷的女声从三人的身后传来,还伴着滋滋作响的怪声。
舒茵茵双腿微微打颤地回眸,藏着惊慌的目光落在新出场的“NPC”手里的道具电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