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点点头,江盼礼见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优雅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出办公室,从容冷静。
牵曈在陈烨一通火急火燎的电话地催促中赶到了希尔顿酒店的宴会厅,说是到了之后去找他,有要事告知。
宴会厅里人影幢幢,觥筹交错,其间侍者来回走动,名导名流皆在席间。
偌大的宴会厅里,牵曈提着礼服裙角四顾环视半晌也没找到陈烨的身影。
偏头的瞬间,忽然见到陈烨的身影在走廊拐角处和一个陌生女人离开,没入人群。
“诶!”
牵曈小心翼翼地踩着高跟鞋在华贵的地毯上想要追上那个身影。
礼服是仙气款,层层薄纱拖地,实在不方便行走,没一会儿牵曈就跟丢了人,晃进了一条全是包厢的走廊。
“奇怪......去哪了?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嘛。”
拨打了个电话,却显示对方已关机。
牵曈碎碎念了一会儿,看着几十间长得完全一样的包厢,嘴角抽搐。
这让她怎么找?
思索了一会儿,牵曈决定先听听看哪间包厢有陈烨的声音,她就不信这酒店隔音这么好。
于是她撩起袖子弯腰把半边脸贴在离她最近的一间包厢的门上,但不得不说,这包厢隔音是真的好。
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就在她刚打算直起身子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松动了下。
牵曈在内心惊呼了声:“不会这么惨吧?”
当她从门外直接摔倒进包厢并扒在宋嘉措的腿上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次不仅仅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牵曈你……你有什么事吗?”
牵曈缓缓撑着宋嘉措的大长腿站起来朝包厢里看去,才发现这间包厢里……好多熟人。
除了宋嘉措,还有看着她云里雾里的张颐。
捂着眼极度不想与她相认的季祺。
一副见了鬼模样的路晏知。
牵曈火速把爪子从宋嘉措腿上撤离,然后一下子靠在这间包厢的门框上,一步一步地向后挪着。
“我...小伙儿腿不错嘛。”牵曈涨红了脸,只对着宋嘉措憋出这么句话。
总不能承认她为了找陈烨做出扒在门口听声音、还被抓个正着的蠢事吧。
宋嘉措满脸惊疑:“啊?”
牵曈挠挠头:“不是,我说门。”
宋嘉措抿唇:“门?”
这下真不好圆了,牵曈绞尽脑汁:“那个门......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下一句,快接!”
牵曈拍了拍宋嘉措的肩,宋嘉措虽一脸惊恐如遭五雷轰顶,可还是顺着她唱了下去。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二四六七八?”
季祺听完儿歌后面部表情十分扭曲,他已经不想思考牵曈突然进来唱首儿歌意欲何为。
因为他只想着,他一定要憋住,不能笑,不能笑。
“扑哧——”路晏知偏头,收缩五指蜷成个拳头抵着唇,但笑声仍溢了出来。
牵曈只想原地掏个洞钻进去,眼疾手快地朝门外走去,头也没回地把门给带上了。
关门不到三秒钟时间,包厢里传来宛如地震般的笑声。
牵曈气得砸了下门:“什么破门,刚刚隔音效果还这么好!薛定谔的门是吧!”
正当牵曈提着裙子准备离开时,对面的包厢里正好有两个服务生讨论着走了出来。
“刚刚里面的是谁啊?”
“舒茵茵啊!好像旁边那个男的是她的经纪人。另外一个女人不认识。”
牵曈背过身听着那两人谈论走远的声音,不太确定陈烨是不是在那个包厢,便再次将脸贴在门上。
比起开错门再经历一遍社死现场,牵曈还是觉得谨慎为上,先听听动静再说。
“怎么还是没动静啊......”
季祺受不了包厢里的诡异气氛,走出来打算透透气,一出门就见到牵曈又贴在对面包厢门上。
扶了扶额道:“这妖怪到底在干什么啊......”
于是季祺带上门之后,以同样弯腰的姿势站在牵曈身后。
牵曈低语:“奇了怪了...怎么就是听不见呢?”
“门前大桥下......”
牵曈一惊,直起身子:“我去?他们居然在里面唱儿歌?”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往那里凑了凑。
季祺:……
“是我在唱。”
牵曈猛地回头,季祺离她大致只有三公分的距离。
发丝在流动的空气中微动,牵曈直直撞入季祺那双沉黑又带点嘲弄的眼睛。
两人鼻尖互相擦过,呼吸相错。
牵曈吓得倒吸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