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廷晟还没爬起来,又被愤怒的姜凝碧啪啪扇了几耳光,掂着头发从地上拽了起来。
“狗东西,往地上一躺事情就解决了?若不是因为你,章姐姐怎么会受九个月的苦!若不是你蠢笨无能,章姐姐怎么会因为生孩子九死一生!若不是因为你胆小怕事,堂堂皇朝章家,怎么会在旧港国这小地方任人欺辱!”
“我看你这废物还不如女人,今日我就阉了你,好教你彻头彻尾的当个女人!好教你今后好好长记性,少生些事端!”
眼看着姜凝碧是真的动了杀心,另两位大夫这才大着胆子冲上去拦人。
“使不得啊姜姑娘!”陈大夫小心翼翼的拦住姜凝碧,手里举着空木盆,模样滑稽又可笑。
“有话还是好好说,别动刀啊,这母子平安是好事,别见血啊。”李大夫躲得更远,只从后面将施廷晟扶起,便快速闪开了。
施廷晟是身体健全的成年男子,又不是他刚刚生完孩子,怎么会躲不开一个女子的殴打。只是原本母子平安,还未来得及开心,便见到心爱妻子的伤口。心中大恸,太过震惊,实在是恨自己无能,又恨命运不公。满腹委屈惊惧无处诉说,被披头盖脸的骂过,反而觉得痛快。
姜凝碧冷笑两声:“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话还没说完,姜凝碧抬腿照着施廷晟就踹了过去:“依我看,还得是女子才能懂得章姐姐所受的苦。”
施廷晟瘫在地上躲也不躲,闭上双眼绝望的接受自己的惩罚。
姜凝碧手中的刀距那处已堪堪碰上,一只铁钳般有力的大手突然从后方伸出,一把摁住了姜凝碧的手腕。
不用回头,姜凝碧也知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陆知州。
陆知州阴着一张脸,盯着姜凝碧的眼睛带着冷意:“闹什么。”
章华远也凑了过来,心疼的抱住了病床上的女儿。
他们刚知道母子平安,就听得里面尖利的咒骂声,不顾女子生产的诸多忌讳,立刻往里进,这才及时制止了姜凝碧的恶行。
姜凝碧挑了挑眉毛,冷冷对视,一言不发。
瘫在地上的施廷晟这才被人扶了起来,对着几人鞠了一躬:“廷晟多谢陆将军及时——派来神医救我妻子。”
见他只字未提刚刚发生的事,现场终于有所缓和。
陆知州嗯了一声:“没事就好。”
施廷晟又是深深鞠了一躬,对着正无声落泪心疼女儿的章华远:“小婿无能,既不能照料家人,也无力救妻子,多谢父亲百般包容诸多照应!”
章华远沉默着摇了摇头。
施廷晟复又转向姜凝碧:“姜姑娘,今日您救了我的妻子,我的命就是您的,全听您......”
姜凝碧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要来做甚?狗男人贱命一条!”
陆知州忍无可忍,一把将宝刀连着刀鞘深深插进了地砖,整块坚硬的石砖仿佛豆腐一般,瞬间碎成残渣。
“再骂人就滚出去。”
姜凝碧翻了个白眼,还想顶嘴。
病床上的章婉淑悠悠转醒,五分钟已经过去,麻药失效了。
疼痛自伤口处传来,一阵连着一阵,让人无法忍受。
但这也说明,她活过来了。
看着神色清明的章姐姐,姜凝碧咬了咬牙,柔声道:“适才帮姐姐接生,发现有人暗中谋害姐姐。”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两位大夫和老妪连忙上前将刚刚危机的情形一一汇报。
众人这才知道凶险——几乎与死神抢人!
章华远一口老牙都要咬碎:“在这旧港国,要暗害我的人数不胜数,但是能将手伸进章家的,也没有别人了。”
施廷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顶着红肿的脸,硬声说:“杀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难以安眠。小婿今日便与诸位断绝关系,这就前去杀了国王。还请诸位照顾好我的妻子,我这就......”
姜凝碧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把施廷晟脸都扇歪了。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姜凝碧若无其事道:“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我已经找到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