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面熟悉的男声,女孩激动得语无伦次,“快,快来接我,我在文安!”
明日就要启程回湘西,需要打点的事情很多,陈玉楼忙完再次回到洋房时已值深夜。
打开房门,壁炉里火光照在女孩睡颜上,显得静谧又安祥。
陈玉楼上前抚过她缠绕在脖颈处的长发,然后看着她,半天不动。
他不动,榻上的金韫娴也不敢动。
可时间久了,她觉得这么僵持着既肉麻又有些害怕。不敢翻身不敢睁眼,只好瑟缩着,忍受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花蚂拐在外面急促的喊,“总把头,大事不好了,港口的船走水了!”
船被烧事小,船上的私藏军械被损坏才更让人头大。
这都是醇亲王允诺卸岭的谢礼,每一杆枪、每一门炮都是真二八经的美国造,若是能运行湘西,不说震慑一方,翻山倒斗炸墓门简直是轻而易举。陈玉楼先前南下北上所求之物不过如此,如今好不容易获得,他自然极其重视。
可如今一场大火将船体烧得只剩骨架,看着那一船军械沉入冰冷河底,他只觉得心里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这边花蚂拐刚打发走几个巡查的日本守卫,那边麻子就急冲冲地赶来汇报,“总把头,不好啦!小格格她不见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玉楼的脸色骤变,“大晚上她能去哪里?愣着做什么,赶快给我找!”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们住的别墅位置偏僻,光靠两条腿根本走不远,此事必有蹊跷。
花蚂拐显然也意识到这点,转身向陈玉楼悄声道,“总把头,您别急!我先派几个弟兄去港口驻扎,保管小格格一现身您立马就能知道!”
风很大,裹挟着江面上的冷气,打在脸上带来刀刻斧凿般的锉痛。
男子负手立在港口岸边,看着那黑蒙蒙的水面,双目赤红。
“不对,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关联。”
“总把头……”花蚂拐正要说什么,忽见他面目狰狞扭曲,眼中仿佛要滴出血来,被骇得后退一步。
风雪交加,男子却负手立于江岸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又过了许久,当众人惊异于他反常的行径时,那白衣男子心中可谓是气苦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