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2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刘谦正在变魔术,这是刘谦第四次登上春晚,也是我第三年心事重重过春节。
“想什么呢?”我妈推了推发呆的我,“现在过年怎么不嚷嚷着和同学出去熬年了,初中时拦都不拦住。”
“想多陪陪您,高尔基说了这世界上一切的光荣和力量都来自母亲。”我把最近背的论据引用了一下。
“贫嘴,”我妈抓了把瓜子边吃边说,“这么贫也没追到想追的女孩。”
我反驳:“不是追不到,我们还是学生,需要以读书的大局为重,可是她先喜欢的您儿子,一见钟情那种。”
我妈把瓜子皮一吐,问我:“那读书为重是谁提的?”
“呃,是田一诺提的。”
我妈瞅了我一眼嫌弃地说道:“把人家的婉拒说的这么高大上。”
我又赶紧解释:“她还打算给我减刑呢。”
我妈噗的笑出声:“还减刑,你这相思成灾啦,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我嘿嘿一笑:“对啊,是随您还是随我爸啊?”
我妈脸色一沉,空气瞬间凝固,电视里演员的声音也仿佛关了静音,我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从小到大家里的禁忌话题:父亲。
“对不起,妈,我……我一时口误。”
我妈没理我,收拾了一下果皮回了房间。
从出生以来我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小时候别人问我“你的爸爸呢”,我带着这个问题回家询问我妈,我妈说他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这么以为,一直对外这么回答了十几年,直到两年半前。
在一个少年宫的大楼里,我偶遇了一个让我心神大乱的人,这个人告诉我我的父亲并没有死,而是一直在隔壁市生活,只是有了新的家庭。
第一次了解到孟昙家的情况时,我曾问过孟昙是否想见自己的父亲,孟昙简单回答,不可能的事想它干嘛。我才发现孟昙的例子也并不能给我参考,因为在我家的情况里,这件事是有可能的。
我妈回到房间后,我点开手机。
我:“新年快乐,欧洲也过春节吧?”
书包:“嗯,唐人街很热闹。”
我:“刚刚我口误了,她有点生气。”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书包:“哦,难免的,下次小心一点。”
我:“不开心,有爸不能见,他也从没想过见我吗?我又不会去打扰他的新家庭,只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这都不能满足吗?”
书包:“他曾经很想见你,也偷偷看过你,现在的话,就……算了吧。”
我丧气地退出对话框,划了几下手机拨通了田一诺电话。
在一个广场约了田一诺见面,除夕夜的广场甚是冷清,我的心境亦是如此。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时恰好看到赶来的田一诺,穿着一件红色大衣。
“你怎么了?电话里听起来垂头丧气的。”
“你这么穿真好看。”我盯着她,没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我妈买的,大红大紫的,也就你和我爸觉得好看 。”
“本来就好看,你怎么都好看。”我现在越没皮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