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饥饿缓解，才拿出他的试炼牌，贴近一颗树上他从凌霄阅那得来的果子，只见试炼牌上显示四个字——“不可食用”。
凌霄阅沉思：“……所以，你这些天都是怎么活着的？”
在他遇到明天启之前，这家伙身中剧毒，蜷在狗洞里，身边草丛遮蔽洞口，若不是身上的气息太浓让路过的他发现，也不知道这家伙是饿死在狗洞里还是被毒死在狗洞里。
明天启憨憨一笑，“试炼牌鉴别过的东西，不是这不能吃，就是那不能吃。索性就不听它的，饿了就随便吃，能不能活着，就交给运气吧。”
瘦骨嶙峋的他笑起来很恐怖，像是□□忽而活了过来，半夜朝着镜子露出鬼脸。
面对这样的明天启，凌霄阅微微一笑。
他正愁找不到同龄人，于是向明天启伸出手：“我能给你提供食物，要跟着我吗？”
“你要我做什么？除了食物，你还能给我什么？”
“仅仅只是跟着我。”凌霄阅轻声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如果你不想死在第十天的话。”
明天启凝神，褐色的眼眸盯着那双翠绿的竖瞳，面前男孩身着锦衣华服，竖瞳两端尖锐，诡异又可怕，却在着装的衬托下，又显得温润无害。
明天启迟疑片刻，便将自己脏兮兮的手放在凌霄阅掌心。
他笑道：“你看着像好人，也在做善事。我的运气或许真的用尽了，才遇到你吧。”
他借着力，虚软而又踉跄地站直，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竖瞳，“给我食物，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当一只狗也无所谓。”
“一旦你再给不出食物——”
“你就会是我的食物。”
明天启如是道。
凌霄阅眯眼笑，“合作愉快。”
水镜外，仙老一阵沉默。
姜旭安皱眉：“他心思深沉，进仙山之前就惯爱与虎谋皮，如今看来，即便受仙山教养多年，他妖族本性也只是藏得更深，更会伪装。”
“锢着他只会令他心增怨恨，误入歧途，如此这般，还不如将他从哪来放归哪去。”
裴书也对凌霄阅带有偏见，但并不赞同姜旭安的单方面处决：“这蛇妖，偏执根深蒂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起点，稍微行差踏错，他就能搅得三界不宁。”
“应在他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废除修为，终身不得踏出仙山一步。”
姜旭安犀利地看向裴书：“仙山从未有过如此恶毒的刑罚，更何况凌霄阅天生地养，天地本就该是他的归宿。”
裴书立场丝毫不让：“恶毒？凌霄阅是天生地养，难道他人不是天生地养？”
姜旭安道：“裴书！他尚未作恶，你的假设应止步于假设！”
裴书冷笑：“他尚未作恶？”
“难道要等他作恶多端，才加以制止吗？但到那时，流血和牺牲已经发生了！姜旭安！”
她严词尖锐，目光冷冽，端庄挺拔的身姿比冲锋作战的姜旭安还要富有果决的杀气。
两人观念不一，各自有各自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
仙器峰峰主和仙兽峰峰主默默闭耳，专心维持试炼世界。
太可怕了！这两人每次吵架都好恐怖！
仙老左看看，右看看，这回是真不敢再为凌霄阅争取半点好处了。
但也不能任由两人吵来吵去，万一他们吵出了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那不是更糟糕？
他弱弱地和稀泥，暂时将争吵弱化下去，在两人打冷战时，他才敢开口：
“你们也别这么悲观，虽然阅阅曾经劣迹斑斑，但现在他能交一个普通的人类为朋友，也算是一种进步……”
然后他们就亲眼看到，凌霄阅指挥着他的“朋友”，去骗人，以卑鄙手段抢夺他人的试炼牌兜售给修者，让修者付出食物给他的朋友当伙食。
成功以此方法，既解决掉试炼者，又不染一身脏，还能得到明天启的忠诚。
仙老尬笑：“小孩子嘛，玩玩闹闹，正常正常。”
凌霄阅犹觉不够，还教明天启以类似的手法，将弱小天真又能干的小修者余长单收归麾下，自此在试炼中如鱼得水，一路畅通无阻地活到第八天。
仙老声音哽咽：“……阅阅他也做过好事……他还……还……”
姜旭安：“打家劫舍，倒卖赃物。”
仙老：“那叫劫贫济富。”
姜旭安：“挑起争端。”
仙老：“那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姜旭安：“……”
裴书：“……呵呵。”
直到凌霄阅，将卑劣的手段伸到罗小仙面前。
仙老一改之前的狡辩，唾弃道：“呸！连小仙都骗，该你被废修为关禁闭！”
姜旭安、裴书：“……”
仙器峰峰主和仙兽峰峰主：“……”
凌霄阅，已经黑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