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九点,低调奢华的黑色汽车缓缓驶入A大校门,停在寝室楼下。
下车前陈助理递给她一张名片,苏禾看了眼上面的抬头,道谢后便上了楼。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
她步履匆匆,连楼梯上有人向她打招呼都来不及回应。
回到寝室,苏禾一把关了门。
她背靠在门上稍重地喘息,缓慢平静自己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这时李雯敷着面膜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无声地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巧克力,示意苏禾吃。
苏禾深吸了口气,安静点头。
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那盒巧克力,久久的出神。
等李雯再次进去洗脸时,她低头展开了手中褶皱的名片。
犹豫再三,她拿起手机照着号码发了条感谢短信。
初探成人社会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奢靡市侩晃了眼,窥见了从未涉及的陌生世界。
纸醉金迷,高谈阔论,名利场上的谄谀取容如管中窥豹,让她为之震撼。
那是苏禾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狭小以及无知,现实的残酷以及未来的迷茫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浮云若梦间,她只记得饭桌上那一抹柔和的微笑。
宋知闲的那一抹柔情,深刻地印在她的心中,慢慢生根发芽。
若日后她知道那不良的结局,又会不会后悔此时情根深种呢?
此时茶馆的一行人,在烟雾缭绕之间品茶论道,谈天说地。
宋知闲的手机微震,是条短消息,上面写着:“感谢您今晚的照顾,祝一切安好。”
生硬俗套的感谢让他忍俊不禁。
果然还是个孩子,换作他人,怕不是一番阿谀逢迎。
“许教授,晚上那姑娘是您学生吧?长得倒是不错,日后说不定大有所为啊!”
不知怎的,有人提起苏禾。
说话的那人双眼微眯,脸色泛红,话里话外略带着轻浮。
商务应酬,难免会开几句玩笑话,众人习以为常,目光戏谑地看向许教授。
许教授面色微愠,没有理会。
正在喝茶的宋知闲,闻言手一顿。
清润的眸子瞬时冷了几分,目光凌厉地看向说话的人。
“黄主任,您喝醉了。”
他不悦地看着那人,话语冰冷,隐约透露着一丝怒气。
在坐的都是官僚场上的人精,平日里大家对这写戏谑之语见怪不怪。
倒是宋知闲的这番话,让众人有些意外,不禁暗自揣度这位太子爷与女孩的关系。
圈里包大学生的不少,难道宋知闲也难免落俗?但他又是什么时候跟那女孩扯到一块儿的呢?
众人匪夷所思。
周文山是个看戏的,看着好友护犊子的模样,心中忍笑。
他将面前的碧螺春递给黄主任:“主任,晚上的酒烈,喝杯茶醒醒。”
大家都是表面上的虚与委蛇,方才黄主任还在懊恼自己触了宋知闲的眉头。
这方见周文山给了台阶,也就自然而然地接过,感慨酒醉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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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街道上霓虹闪烁。
应酬散场,宋知闲同许教授一块儿走出来。
微凉的晚风轻轻吹拂,两人站在台阶上等司机。
“小宋,晚上多谢你。”许教授沉沉地说道。
宋知闲知道他指的是解围的事情,微微摇头:“都是小事。”
“不过话说回来,你同苏禾之前认识?”许教授疑惑道。
闻言宋知闲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不认识,只觉得玩笑过了。”
这是他头次对许教授说谎,不知为何有了私心,不想让旁人知晓。
香火缭绕的古朴寺庙,在那漫天飞舞杏花的下,彼此陌生的两个人从此有了羁绊。
…
忙碌的大学生活中,那晚的酒色笙歌,似一首插曲儿,飘散的无影无踪。
整个大二学期连带着暑假,苏禾都在为文化研究作前期的准备工作,还要不时参加班级和学生会的组织的社会实践,忙的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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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上学期,卸任了班级里的职务后,苏禾好不容易才有点喘息的空间。
但悠闲的日子总是容易飞逝,临近期末,苏禾又要火急火燎地投入期末复习的队伍之中了。
身为文学系的学生,每学期的期末考试都像是一场新高考,让人叫苦不迭。
有人说将文学系平日的上课比作泡脚般舒适悠闲,但到了期末便是喝洗脚水的痛苦。
先甜后苦是最折磨人的,但苏禾平日里忙前忙后,连一分甜头都未尝到。
每想到此,她心中悔恨不已,悔恨自己当初一口气加入了那么多部门。
平日里虽然有认真听课,但期末十几门的课程考试,还是让她应接不暇。
期末高强度的复习让她被迫自律。
每天清晨一睁眼便开始背书,时间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模块,文字学、现代文学、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