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作死的男人,宋知闲像是见了什么笑话,眉毛一挑,眸子里满是轻蔑。
“怎么?要来比试一下?”
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荡然无存,在熟悉人面前,骨子里才透出一丝的不羁和痞性。
大家都是在大院里一块儿长大,少年顽劣总爱相互较量。
宋知闲表面斯斯文文,下手可狠着,人送外号玉面阎王。
听到这话,知道自己讨不着好处。
许徽面容一变,偃旗息鼓,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对他摆摆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哦!”
“去你的。”一旁看好戏的人嗤笑道。
几个男人聚到半夜才散了。
寂静的夜,车子四平八稳地行驶在高架上。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许徽醉醺醺地坐在一旁,歪歪扭扭地靠在椅背上说着醉话。
今天他算是领教到得罪那阎王的下场,别说车子、房子了,就连裤袋里的火机都送出去了。
坐在后排的宋知闲神色清醒,眸光微动。
任由前面的鼾声如雷,他无动于衷,兀的想起今晚桌上的那则风韵轶事。
忘了是谁提及的了。
昨儿丰茂银行行长的小儿子结婚,他也在邀请名单里,只是被公司事务耽搁了,托人送了礼去。
听说女方也是燕京圈子里的名媛,家境殷实。本该是郎才女貌,皆大欢喜的事儿,却被男方在外的小情人找上门,血溅当场。
那小情人只有十八岁,年轻的叫人惋惜。
这样一件唏嘘的事,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他无奈地摇头。
这个圈子,从来没有真心不被辜负的谎言,多的是这样荒诞可笑的常态。
谄媚逢迎,逢场作戏,真真又假假。
想到烦闷之处,他想抽支烟,黑暗中摸索着烟盒,手指却触碰到一个硬物。
视线下意识看去,四四方方的木盒躺在一旁,泛着微弱的光芒。
他微皱眉头,若有所思。
思索片刻后,他才恍然,这是那小姑娘送的。
说起来到有趣,快三十岁的人,还像个毛小子,总爱打趣别人。
到时候要真惹上了,又该是件麻烦事儿了。
他无奈地哂笑。
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他慢慢地拿出手串,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头的纹路,神情在一瞬收敛。
他默默地将手串放回盒子,目光转向窗外。
这围城一个人呆着也便够了,何必再拉一个呢?
寝室里,一切静悄悄的,李雯已经睡下。
睡不着的苏禾,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打开了手机。
黑暗中手机发出微弱的光,解锁后的页面还停留在宋知闲的聊天对框中。
页面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你好”的表情包。
距离这条消息发送成功,已经过去了10小时。
空荡荡的界面,没有一丝反映。
许是还在忙吧,她自我安慰道。
点进宋知闲的朋友圈,向上刷新了几下,原本只有三天可见的页面,突然现出一条有关荣盛年度总结的转载。
心蓦然一沉,原来他一直在。
手指踌躇犹豫地在聊天框中打出几个字,忽地又停下,一个一个地删除...
她轻叹了口气,心底里涌出一丝酸涩和落寞。
明明想要靠近,却又无可奈何,怕的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会给他带来烦恼。
夜深了,月朗星稀,冷风呼呼,吹着黢黑高大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本该是温暖和煦的春夜,却一反往常的寂静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