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受害者知道了。
李鹿笙的大脑开启自动防御机制,她眼神乱飞,语气懊恼:“陈斯洋跟你说的是不是,亏我那么相信他,居然告密。”
继而警惕道:“你是不是想瓜分我的实验成果?”
她盯着陈鸣风,眼睛亮晶晶的,还没等他回答,就飞快说道:“这个没得谈,虽然你间接做出了一些贡献,但研究是我独立完成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鹿笙逐渐被自己说服,语气越来越理直气壮,在她在跑偏的路上越来越远之前,陈鸣风及时打断了她,果断表明态度:“李鹿笙的研究成果归属她一人所有,与我无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签协议明确这件事。”
彻底地打败一个人,唯一的方式就是利用他自己的逻辑。
陈鸣风适应得很快。
于是,他成功地看到李鹿笙眨了下眼睛,然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笑意:“协议明天发你邮箱,你签好了发扫描件给我就行。”
“好。”陈鸣风点头,“那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跟我做实验的效果你满意吗?”
李鹿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神又开始乱飘了,她转身躲开他的视线,飞快冒出一句:“还不错。”
“那你今天亲斯洋,是又需要做实验了吗?”陈鸣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
李鹿笙的语气明显从容了许多:“没有,我暂时不需要做实验了,是斯洋说他的研究也遇到瓶颈了,我就给他介绍了这个偏方。”
“那结果一样吗?”陈鸣风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便见李鹿笙重重点了下头,苦涩的味道刚刚在舌尖蔓延开来,就听她说道:“他说有效果,但实验存在不稳定性,我这次没有感觉。”
陈鸣风愣愣地看着她。
李鹿笙还在分析,完全运用理性思维可以暂时解决她目前心律不齐的问题:“这个实验的影响因子很多,而且缺乏对照组,也没有以专业的医学设备作为辅助,所以我还没弄清楚,实验成功的关键条件是什么。”
是人!是感情!
脑子里有个小人儿在大叫,陈鸣风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垂着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背到身后,语气是压抑不住的轻快:“关键条件没有查明,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实验的成功暂时无法复制呢?既然如此,你以后要是还需要这种实验效果的话,可以找我,效果显著而且稳定,你觉得呢?”
李鹿笙惊喜道:“你愿意为我提供这种长期服务吗?”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陈鸣风故作冷静地耸了下肩膀,沉声道:“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做这点贡献,算不了什么。”
对,他只是一个大公无私、为国奉献的志愿者罢了,就和小白鼠、大体老师一样,是伟大女人背后的男人而已。
李鹿笙被感动到了,她上前一步握住陈鸣风的手,说道:“你愿意真是太好了,我代表国家和人民感谢你的付出,虽然你岌岌无名,但是我承诺,如果我的研究获得诺贝尔奖,会给你一张vip入场券,并与你合照,让科研的荣耀也照亮你。”
……
因为这份大公无私,陈鸣风走时,李鹿笙一路把他送到了大门口,并表示,两份协议今晚就会发他邮箱,让他及时查看签署。
这是怕他跑了吗?
坐在车上,陈鸣风目光扫到后视镜,才发现自己的嘴角都快咧到太平洋了。启动,打开车载音乐,踩下油门,静谧的黑夜中,他内心充盈,喜悦溢满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细细回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满意地自言自语道:“啧,我可真婊啊。”
—
林琅没有不告而别。
告别很难是真的,和凌冬至的关系一天天更好,十八岁的青年初尝□□,显而易见沉湎其中,林琅好几次耳提面命,想着下次再也不那么纵着他,却总是破例。想着快走了,剩下的日子纵着他又何妨。
但告别很难还是要告别的,万一她走的时候飞机失事、意外身亡,遗体不知散落在世界哪个无名角落之时,她不会后悔。
她和薛嘉木不同。
她也不想让凌冬至成为下一个她自己。
意料之外的,凌冬至听见林琅的安排后,非常平静地接受了。林琅不知道,他已经预想过这段关系未来所有的可能性,而她的决定,已经是这些可能性中较好的一种了。
便见凌冬至轻轻眨了下眼睛,顺从道:“好。”然后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把林琅酝酿了一肚子的踟蹰、犹豫、心软、还有不舍,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倒让她憋闷起来。
“好”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她走但尊重她的意愿的意思,还是她去哪里他都不在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