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观察了一下他的伤口,陆慈打开随身的小包,拿出那瓶祭品身份的白酒,这才开始扒衣服。
是的,扒贵公子的。
“神……医,医慈,这于礼不合,这……”
那人一脸惊惶,双手揪住衣领,就差喊“不要不要”了,那画面特别荡漾……
陆慈懒得搭理他,也不从前面领子解了,直接绕后面去,嘶啦一声,那衣裳彻底成两半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得,撕起来简直特别顺手呢!
见那人吭哧着不说话,耳朵根子都红透了,陆慈感到好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笑道:“你说你一个男人至于么,我都没害臊,再说了,我也没脱你裤子不是?”
“……”
看着那人别扭的样子,陆慈想起来去医院打针的时候,那小护士把针管举在手里,滋儿滋儿地挤水,完了高贵冷艳地瞟一眼,轻飘飘说出三个字:“脱裤子。”
想想自己也有高贵冷艳的时候,真是爽啊!
“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做医生这一行的,什么没见过呢,再说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是看了你的身子,那也是我吃亏不是?”
“……”
陆慈也不管他搭不搭话,为了防止这人支持不住睡过去,便有一茬没一茬地闲扯,手上动作也一点不慢,灵巧地拆开裹在背上布条,让整个伤口露出来。
乍见之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道伤口横贯了他整个背部,从右肩胛骨下面斜下去,一直连到腰际,中间伤口深处都可以见到骨头了,它就像一张大嘴在无声地嘲笑着陆慈。
陆慈没有料到伤口会这样严重,想到初见这人的时候,居然还能那么硬气,又帮着把那近侍一起搬过来,顶着这么重的伤,愣是一声不吭。
陆慈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至少此刻她十分佩服他。
看这人乖觉地趴在地上,瞧着他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正是张扬肆意的时候,此时却身受重伤,遭受国破家亡之难。
哎,真是乱离人不如太平犬啊!
“那什么,忍着点儿啊!”陆慈拿着拆下来的布条将就着擦了一下血污,又拿起那瓶白酒,开了盖子就往下浇。
这少年听见陆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就觉得背上撕裂般的疼痛,一股焦灼的痛楚从皮肤外层钻进了骨头一般,立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一叫,惊醒了地上的那个近侍,只见那大汉腾一下跳起来,抄起手中长剑,还没看清眼前局势,身体就已经摆好了随时进攻的架势。
只是有句话叫做帅不过三秒,那汉子受的伤虽然没有这少年那么重,但是不代表他可以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毕竟又被陆慈抡着棍子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彻底醒过神来以后,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哪哪都不得劲,于是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别动!”
正迷茫间,忽听一声低喝,转眼便瞧见自家主子疼得龇牙咧嘴,还被一个满脸泥污的怪人按住动弹不得。
“贼子大胆,快快放了公子,不然……”
“你也别动,不然我抽他!”
“哼!你休想威胁我!”
陆慈冷笑一下,继续受伤的动作。
眼见着她又往伤口上浇白酒,那少年这回本来作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疼得叫出一声来。
“公子!”那近侍见少年吃疼,心忧不已,忍不住就要上前从陆慈的手里抢下少年,被陆慈给阻了。
“你给我消停点儿,我现在一棍子就能把你捅趴下,狂什么狂!”
说着话,手上的酒也倒了大半了,伤口上的血迹慢慢被清理掉,露出了因为失血而发白的肌肉。
“你……”
“你什么你,你家主子伤成这样,你个做护卫的是怎么当的,我这里忙着治病救人,你还一个劲儿给我添乱,是不是想搞死你家主子?”
“我……”
“得了得了,没瞧见我这儿忙着呢吗,一边歇着去。”
陆慈见那近侍怒目圆睁,似有不服,便又是一通好损,噎得那厮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汉子也确实是虚弱得狠了,一个劲儿喘着粗气,但见陆慈确实是在救治人,便也没了多的话,只是鼓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这时又听见陆慈头也不抬地说道:“老杞,去把我那包裹打开。”
那近侍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陆慈是在叫他,依言打开了包裹,拿出一物,只觉触手极柔,一根华丽的带子连着两只碗,造型很是别致……
“……不是那个包,你给我放下,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