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过得很愉快,和几名谈得来的同事吃吃玩玩,心情轻快了不少。
周一晨会,因为上午有一个份量很重的订单要签,而这个案子一直是穗宁在跟,所以需要穗宁在晨会上做个简短报告。
这个案子,穗宁下了不少功夫,只剩最后关头了,穗宁早已胸有成竹。
投影仪打开,穗宁自信从容地将U盘连接上,瞬间傻眼。投屏上出现一堆乱码,星期五做好的数据报表全然不见。
会议室所有人都望到穗宁脸上。
一再确定U盘没拿错,投影仪也没故障,穗宁慌了。距离签单只剩两小时不到,这些数据丢失的话将直接影响签单。单没签上的话,不仅公司要支付巨额赔偿,各部门三个月的心血也都付之一炬。
对上骆铭城威凛的目光,穗宁张了张嘴,终究没解释,拿起U盘径直冲出办公室。
在电脑桌前急切捣鼓一阵之后,穗宁彻底绝望,电脑里的数据被格式化了,也就是说唯一的备份没有了。
无暇去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穗宁只觉得全身所有血液直冲大脑,手脚麻痹,料想中风可能就是这种体验。
十几分钟后,骆铭城上楼来,就见穗宁双手抱膝窝在办公桌下面,头埋在膝间,像是蜷缩在蜗牛壳里避世的蜗牛。
其他助理上来,见总裁一脸肃穆站在狼狈不堪的穗宁面前,料想这里即将有雷霆之祸,除了同情穗宁外爱莫能助,遂纷纷逃离祸患之地怕一不小心殃及了池鱼。
骆铭城站了一会儿,蹲下身来,“你这鸵鸟对策能弥补些什么?”语气不冷不热的。
穗宁抬起头,满脸是泪,在看到骆铭城泪流得更凶,开口说话还带哽:“对不起……对不起……”
抬手擦掉满眼泪水,却是越擦流得越凶/猛:“都怪我,周五没有多备一份,周六周日都没去想这事,开会前竟然也没检查。我失职了,这么重要的案子我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应对。我对不起他们的辛劳付出,我……只顾贪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把工作丢到一边,我轻飘忘形,都忘本了。我不该意气用事,我不该放浪形骸,我不该追求享乐放纵自我,我错了,你打我吧,骂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不犯错,我保证以后对待工作认真负责,我不是要逃避责罚,该怎么罚怎么罚,我都认……只求你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我从前没犯过这种错是不是?以后肯定也不会再犯了……合作商那边我去道歉,赔偿款我来出,不对,这有劳动法的,公司出多少,个人出多少有说法的,该我出的肯定一分不少……
你怎么不说话?”
穗宁泪眼婆娑地看着骆铭城,还在哽咽抽泣,那双乌黑莹亮的大眼睛满是诚恳和自责。
她这个样子实在让骆铭城提不起脾气,“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让市场部门的人去通关系了,对方法务顾问与我有私交,刚才联络过了,让他想办法把案子往后拖一天。”
“一天,一天足够了,我可以把报告再做起来。”穗宁陡然来了精神,眸光神采奕奕,“那样的话,公司不用赔偿,同事的辛劳也没有白费是不是?只是多等一天,没有损失是不是?”
“啧,”骆铭城啧舌,不悦地说:“人情损耗不是损耗啊?晚一天过账,股票市值就蒸发几个亿……”
穗宁听不进这些,这不是她考虑的事情,她只知道当前警报解除,一高兴扑进骆铭城怀里,差点把骆铭城撞翻。
匆匆在骆铭城唇上留下一吻,“好了,我要工作了,你走吧。”说完就爬起来,脸都没擦,对着电脑聚精会神查补遗漏。
骆铭城愕然,到底谁是老板?刚才还楚楚可怜求谅解的小白兔这会儿凶悍得像正欲捕食的老鹰。也还是只漂亮的不像话的老鹰。
骆铭城伸手一拽拉过穗宁加强了刚才那个吻,直到对方快没气了才放开她,要叫她知道谁才是真正拥有主控权的人。
办公室助理陆续回来就瞧见穗宁肿着眼睛在电脑前办公,可是,画面不对劲,眼睛肿可以理解,怎么嘴唇也肿了。
穗宁丝毫不觉异样。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师器重的优等生,加上妈妈从不懈怠的鞭策,使得她对自己要求极严苛,不允许自己犯错。早晨的失误让她十分愧疚,尽管是有人故意陷害,可终究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事情到了难以收拾的局面。幸好,骆铭城有对策,否则这份愧疚感怕是经久不散。
一天都在忙着复盘。临近下班的时候,被骆铭城叫进办公室。
“过来,给你看样东西。”骆铭城坐在办公椅里面对一台笔记本电脑。
穗宁移步过去,在办公桌前站定,与骆铭城隔着办公桌的宽度。
骆铭城抬眸盯着穗宁,在其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穗宁终于挪动步子,绕开办公桌来到骆铭城身旁。
电脑画面显示一段监控视频,视频无比清晰。穗宁先是震惊于自己一直活动在监控下,然后惊讶地发现视频里出现可可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个平日里甜腻地称呼自己宁宁姐的可爱女孩,此刻正在自己的电脑前熟练动作。
穗宁深吸一口气,可心中的郁结并没消解,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往日对她不薄,可以称得上有求必应。她也时常乐颠颠地为自己跑腿,主动分享些零食和一些办公室八卦。
骆铭城磁沉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可可的表哥是澄河主管,澄河是与这个案子有关最有实力的竞争对手。他们花了半年功夫在这个案子上,结果因为一些人事上的瑕疵被拒绝合作。这次冒险作梗,想让合作方回心转意,重新考虑他们。”
“就算破坏了我们和睿信的合作,睿信也不见得会选择他们呀,何必冒险?”穗宁疑惑问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睿信里也有他们的人,除了在我们这搞小动作,那边也有所行动。”
“什么行动?”
“想知道?”骆铭城拿乔,“今晚回家我细细与你说。”
“不说算了。”穗宁不入/套。
骆铭城立刻落下脸子,“你以为你的失误就这么过去了?”
“该怎么罚怎么罚,贴通告,不要假公济私。”
骆铭城突然笑了笑,穗宁不解地看着他。
“好吧,我认输,我的胃有点吃不消,想吃你做的饭了。”
没想到骆铭城也有服软的时候,倒叫穗宁不知怎么办了。
“那,你想吃什么?”话语自己从嘴里跑出来了,穗宁想追已是追悔莫及。原来本心也是想回去的吗?
“随便,是你做的就行。”骆铭城露齿而笑。
穗宁顿时心腔柔了一大片,眼睛也直了。
骆铭城咳了一声,早知道美男计这么好用,早该用上,省了这几天郁塞之苦。
临出办公室,穗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监控什么时候装的?”
“一直就有。”
骆铭城答得自然平淡,穗宁也就不多想了。事实上,那监控装上不过十几天,也就是穗宁重会珅琛之后装的。
监控设备是科技公司送的,安装地点是骆铭城临时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