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后的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迫不及待向滑雪场出发。
场地足够大,一眼望不到头,还有专为滑雪运动爱好者建设的比赛专区。
穗宁滑雪技术一般,只在坡度低的地方玩耍,另外,为了照顾娄阿姨,不敢滑的太远。其他伙伴就不同了,撒丫子玩儿,怎么疯怎么来。
滑到第三圈,穗宁又跑到娄阿姨跟前来,一张脸红仆仆的,还带着笑,看的娄阿姨真是欢喜,拿手摸摸穗宁的小脸。
“你去玩儿,别管我,我坐这儿看人家玩也挺有意思的。”娄阿姨说。
“我溜达来溜达去,还就觉得阿姨最好看,就奔来了。”穗宁笑着说。
“就你嘴甜!”娄阿姨斜她一眼,下一秒伸手替她把羽绒服拉链往上拉拉,不让风灌进去。
“要不要喝点热水?”
穗宁享受着娄阿姨的温柔,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回说:“不渴。”
“阿姨你再坐会儿,我看看小蒋他们疯到哪去了,别回家的时候骨头都散了。”
“去吧去吧,多转转,难得的好天气。叫他们可悠着点儿。”娄阿姨温柔嘱咐。
穗宁再次出发,享受着御风飞行的畅快感。
第一天大家玩的都十分尽兴。晚上是娄阿姨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一伙人围在一起趁兴热聊,有人觉得气氛不够嗨,拿酒来助兴。
所有人畅所欲言,欢快的笑声盈满一屋子。娄阿姨凑在一堆年轻人当中没有半分违和,她也喝酒说笑,言辞不俗,赢得现场年轻人一致厚爱。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在大学里,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怪咖,凑到一起来竟然分外和谐,更难能可贵的,娄阿姨也能融入进来,这是否可以反证,娄阿姨其实也是个怪咖。
穗宁突然就想到骆铭城,话说物以类聚,她喜欢骆铭城是天生注定,那喜欢娄阿姨便是有自然。想来,如果骆铭城在这里,定然也能相谈甚欢,可能比想象的更欢,因为他思维奇特又多彩,想说话的时候妙语连珠震惊四座。
想他干什么?穗宁突然甩甩脑袋,这个时候他和白沁不知道多甜蜜呢。
第二天,一行人分开行动,其他人还要滑雪去探索新版图。穗宁和娄阿姨一起去往冰雪世界城。
“哇,真是太美妙了,真希望我就是冰雪公主,为自己建一座城堡,住在里面。”面对冰雪宫穗宁万分感慨的说。
“权当这就是你的城堡吧,你想做点什么?”娄阿姨说。
“我想跳个舞。”
“那就跳呗,在自己家还拘谨什么?”阿姨鼓动。
穗宁当即脱下厚厚的羽绒服,想这里谁也不认识自己,疯就疯,谁在乎。
穗宁的舞是跟梁芸的舞蹈老师学的,梁芸太笨,学一学期只能学两、三种舞,偶尔回家旁听旁观的穗宁却学了个通透。
来冰雪世界城的游客还以为眼前看到的舞是馆方举办的特别活动,纷纷驻足欣赏。
娄阿姨看着舞动的穗宁眼神渐渐飘虚,灵魂似穿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洒满欢乐又充满悲伤的世界。
当晚,穗宁一觉醒来去趟洗手间,自洗手间出来,发现娄阿姨的房门大开,走进去一看,发现娄阿姨不在房间,四下搜寻一遍都未发现娄阿姨踪影,当下急了。
深更半夜,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七个人分头寻人。
穗宁衣裳单薄,仅仅是在睡衣外裹了件羽绒服,下面还穿着薄薄的睡裤。她手里抱着一条厚毛毯,是为娄阿姨准备的,丝毫没顾念到自己。
心里急,冷的快没知觉了还是义无反顾前行。冰天雪地里,一片寂静,穗宁嗓子都快喊哑了。绝望之际,突然想到骆铭城,拿起手机慌忙拨号。
电话接通的一瞬,穗宁便哭了:“铭城,我把阿姨弄丢了,我找不到她。”
那边传来肃冷的声音:“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穗宁使劲吸吸鼻子,尽量字句清晰地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天阿姨一直好好的。晚上人就不见了,不在房间里,手机和包都在,穿着白天穿的衣服,她好像一直没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们报了警,可这么冷的天,我怕阿姨身体抗不住。”
“你现在在外面?”
“嗯,我们都出来找了。”
“不想冻成冰棍的话,赶紧回去!告诉我一路走来有没有看见槐树?”
被骆铭城一点,穗宁立刻想起什么,激动地说:“有,私院北边两公里有一大片槐树,我这就过去。”
“你回去,我来处理。”
穗宁匆忙挂断电话,根本没听见骆铭城的声令。急急往槐树林方向去。
凭着一股信念,穗宁抵达槐树林,果然看见娄阿姨在一棵槐树底下坐着。
娄阿姨看见穗宁吃了一惊,再看她穿得那么少,脸冻得通红,立刻动气,发起脾气来:“要死啦你,穿这么少跑出来,不心疼自个儿,也不怕我生气啊!”
穗宁哭的稀里哗啦,“可找到你了,你出来怎么不说一声啊?我都快吓死了。”
“我看你快要冻死了。”
娄阿姨抢过穗宁手上毛毯将她裹紧,然后让她坐在石头上,抓起她的脚用力搓。
“赶紧暖和起来,不然要生冻疮了。”
穗宁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脚麻木得不行,看到阿姨穿的严实没被冻着又没出什么大事,总算心安,突然就觉得好困,不知不觉人就往后倒。倒下前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不是娄阿姨的声音,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究竟是梦还是幻觉?不管了,先睡一觉。
骆铭城赶来,远远就看见穗宁像没骨头的人一样向后仰倒,急得纵声大喊,却没能唤起她的知觉。
他其实和他们同一天到达北城,只不过他们是下午到,他是傍晚时间到。
他匆忙坐飞机赶来,没找到合适的的民房私院,便找了个房车营地,好歹离他们近一些。
他们第一天滑雪,他在远处观望,看见穗宁撒欢不忘时时照顾母亲,心里挺感动。想她对母亲是真心实意的,难怪母亲那么偏袒她。而母亲出来玩确实挺开心,脸上的笑就没收起过。
今天她们去冰雪世界城,没跟着,反正母亲交给她也放心。于是在租借的房车里办了一天公务。没想到晚上就出事了。
但看到母亲的状态,骆铭城很吃惊。从前她离家后找到她时,她都是神智不清的,要缓个三五天才慢慢醒神。而这一次,她是完全清醒的。和穗宁相处后,她的精神愈好,她的病竟然也好了。
穗宁被骆铭城抱到房车里,在温暖的环境下,娄阿姨的悉心照料中,很快醒过来,但还是精神萎靡,可是看到开车司机的背影有些眼熟,挣扎着从小床上爬起来冲到前面看一眼。
然后眼眼相对,穗宁石化了。
骆铭城先别开眼,因为他还要负责道路安全。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穗宁说。
“你男朋友吗?都这么说,能不能换点新鲜的。”骆铭城欺负她脑子不好使,随口忽悠。
娄阿姨在后边偷笑。